第二章她回來了

顧明鳶陪了沈嘉禮幾千年。
而一千年前更是在上古蠻荒之地，不顧生死將深受重傷的他一步步背回了天界。
這些，他都不記得了，他只記得尋璃的死……
幾日後。
葯神殿。
仙醫兼仙友白止樺緩緩褪去把脈的手，劍眉緊蹙。
「沈嘉禮呢？你為他闖蠻荒，被檮杌所傷，為何這一千年來，他都不曾陪你過來？」
顧明鳶聞言，收回了手。
「他掌管天地司法，事務繁忙，沒有時間。」
「是沒時間，還是不願陪你？」
白止樺氣急話脫口而出。
顧明鳶喉嚨一哽，強忍着酸澀的情緒，轉移話題：「止樺，我近日總會入夢，夢裡似是又進入了蠻荒，被檮杌撕碎神識，這是何緣故？」
她只說檮杌，沒有告訴白止樺夢境中沈嘉禮也在，卻拋下了自己，救起了尋璃。
白止樺聽到這話，心神一沉。
神很少會入夢，更何況是噩夢。
這怕是她的神識堅持不了多久，在提醒她罷了。
他取出藏了萬年的一株七心海棠，放置顧明鳶面前。
「每日服一片它，七日後再來。」
顧明鳶看着盒子里流光溢彩的七心海棠，沒再多問，向白止樺道謝後離開。
白止樺沒有說她的傷情，但她已然知曉了。
七千年前，那時她還小，看到這七心海棠想拿回去插花，卻被白止樺好一頓教訓。
當時他說：「七心海棠乃是管神的七魄和神識，只有要隕落的神才能服它！」
要隕落的神……
顧明鳶看着銀河裡屬於自己的星辰，忽明忽暗，的確像是要墜落了……
走出葯神殿。
她正要回去，遠遠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沈嘉禮！
顧明鳶正要上前，這時卻看他身旁還站着一弱柳扶風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尋璃。
雖然早知她還活着，可親眼所見顧明鳶還是不由得心悸。
「殿下……仙醫說我懷中麟兒仙氣不足，我好害怕……」
顧明鳶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僵在原地。
她在沈嘉禮看過來時，掐了一個決狼狽離開。
天界，飄着凄冷的雨。
顧明鳶站在雨里眼尾發紅，腦海中儘是今日尋璃所說的話。
她沒想到自己快要隕落之時，尋璃回來了，而且還懷了子嗣。
顧明鳶沒有回雷神殿，而是回到了鳳族的領地。
鳳棲宮內。
侍女們看她回來，一個個跪倒在地。
「公主。」
顧明鳶讓她們請來了專門記錄鳳族大事的錄事官和鳳族支脈羽族的族長墨崎。
「今日昭你們兩個前來，是想你們為我做一個公證。」顧明鳶頓了頓，隨後才道，「本宮要立一道遺詔。」
話落，錄事官慌忙跪地。
而族長墨崎眼底不敢置信。
顧明鳶沒有管兩人，只平靜地念着遺詔：「本宮死後，鳳族一切事物將交與雷神沈嘉禮處置，鳳族所有人都不得違背，至於羽族還是交由墨崎掌管……」
不到一個時辰。
族中大小事務就已交至妥當。
顧明鳶看天色漸黑回雷神殿。
羽族族長墨崎看着她離開時消瘦的背影，眸色低沉。
他們鳳族的小公主怎麼會淪落至此？
回到雷神殿時，已是深夜。
顧明鳶推開殿門，卻看沈嘉禮坐在裏面，冷眸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