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朱彥辰》[顧清歡朱彥辰] - 第3章(2)

戴罪立功了!」
聞言,地上跪着的香椿立即如蒙大赦,三兩下抹了眼淚拉起褲腳就要起身。
「慢。」
顧清歡卻不會給香椿任何機會了。
她彎腰俯身,從地上撿起了一隻屏風腿,遞給趙司設,就道:「香椿是否能戴罪立功,只怕還要兩說。」
「司設,你看看這屏風腿。」
趙司設一臉疑惑,偏頭過來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變。
顧清歡手上拿着的,自然是她這隻已經摔得四分五裂的屏風腿了。
按照先前香椿的說辭,是有貓兒闖了進來,撞到了顧清歡的屏風,導致它掉在地上,這才摔碎成了這樣。
撞掉在地上裂開的擺件兒,尤其是木頭的這些,摔碎的破口一般都是呈現豁開狀的,有許多大小不一的毛刺。
而顧清歡拿着的這破口,卻十分平滑。
顯ᴊsɢ然,是用刀或者鋸子一類的東西,硬生生鋸開的!
這就奇了怪了。
香椿說是貓,可怎的破口會如此?
「這……」
趙司設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香椿,而香椿的眼睛也杵在那平滑的破口上,眼裡滿是不可置信。
「香椿!」
顧清歡迅速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來,轉身過去死死地抓住了香椿的兩隻手臂,不停地搖晃着她。
「為什麼?我們是朋友,你要這樣害我!你若不願,大可不將差事還我,為何要這樣暗中害我?」
顧清歡說著說著就哭了,哽咽道:「要不是屏風掉在地上發出聲音,等到明天這屏風送到貴妃娘娘面前的時候才出事,那到時……」
顧清歡故意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香椿被她搖晃得七葷八素,事先藏在顧清歡袖中的小刀也在這個時候掉了出來。
顧清歡背着燭光,屋內燭火昏暗,無人看見這小刀到底是從誰的袖子里掉出來的,只知道是她和香椿的方向。
況且,顧清歡既然早有準備,這小刀自然也是香椿自己的東西。
圍觀的人群里,捏着嗓子的芸角就喊了一聲道:「果然有把刀!真是她!」
場面有些混亂。
顧清歡的哭聲,香椿的掙扎聲,司設房女史們竊竊私語的議論混雜在一起,最後便是趙司設的一聲嘆息。
香椿被關進了柴房裡。
她使勁兒拍門想解釋,可知曉情形的司設房女史們卻根本不理會,扭送她進了柴房,直接上了鎖。
司設房裡做事,每一樣物件兒都是花費心血做出來的,臨到交給主子前被人弄壞了,誰也不好受,自然不待見香椿了。
顧清歡則跟着趙司設一起,到了香椿往日里做東西的地方,找到了那一架已經趕工完成了的屏風。
看見這屏風,顧清歡咬了咬唇。
果然。
香椿想好了,今夜要毀了自己的屏風,便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將她原本就要做好的屏風趕工完成了。
要不是今夜,顧清歡讓芸角拿回來兩隻肉包子,悄悄放在了自己的屏風邊上,引得尚宮局的野貓過去吃,驚擾了香椿弄倒了屏風。
香椿又要像前世一樣,神不知鬼不覺暗害顧清歡和周掌設了!
趙司設顯然也看見了,意識到了這些,搖頭嘆了口氣,拿起那一面小屏風,就遞給了顧清歡。
「你再看看,有無不妥的地方吧。若無,明早便呈送給苗貴妃便是。香椿的事兒,我會處置的。」
顧清歡點點頭,接過小屏風,小心翼翼地就拿在了手裡。
翌日。
顧清歡隨着周掌設一起離開苗貴妃的棲梧宮時,已經臨近晌午了,二人皆是飢腸轆轆,在出宮門時,互望一眼,相視苦笑。
苗貴妃也太難應付了。
她們一早來,在門口吹冷風等了一個時辰,好容易送了擺設進去,又被吹毛求疵嫌棄一陣,要不是顧清歡應對得當,她倆這會兒只怕還在棲梧宮裡聽訓斥呢。
「宮裡主子們的日子也不好過,別看苗貴妃日子風風光光,可聽說劉太后不喜歡她屠戶之女的出身呢。」
周掌設脾性溫柔,素來又看得開,見顧清歡神色疲倦,便寬慰道:「再者,她前頭有皇后娘娘對她約束,後頭還有如妃盯着她的位置。她心裏不順,也只能欺負欺負我們。」
「咱們做宮女的,多自在呀。做好差事拿銀子,安心等到二十五放出宮就是了。不像她們,一輩子困在宮裡。」
「跟金絲雀似的,再是潑天的富貴又如何呢?」
提到「出宮」時,周掌設眼前亮了亮,很是憧憬。
她眼神輕鬆,並不將苗貴妃的刁難放在心上。
顧清歡知道的。
周掌設呀,有個青梅竹馬,在宮外做小生意,就等着周掌設出宮成婚呢,周掌設還差半年就二十五了。
不出意外,明年九月宮裡再挑宮女進來時,她就能被放出去了。
真好呀。
顧清歡也揚了揚唇角,周掌設的人生,總歸是有盼頭的,可她呢?
想起身世和前世,顧清歡收斂了心神,剛要和周掌設繞彎兒回尚宮局呢,前頭路過太醫院時,卻聽見了打鬥聲傳來。
「我給你銀子,是讓你抓藥給魏王的。你拿來的這些都發霉了,魏王哪裡能吃?」
「愛吃吃不吃滾!我看在銀子面子上,肯給你這些都不錯了,魏王?我呸!他一個廢人而已!」
咒罵完,兩個小太監模樣的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魏王朱彥辰?
顧清歡遠遠聽見,心頭就跳了跳。
那不就是住在飛雪軒的那位么?
昨兒夜裡聽司設房的女史提起,說是他病了有日子了,沒太醫肯去,如今竟然連葯都吃不上了。
想起魏王,顧清歡心裏不免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五年前,魏王還是太子,他剛跟着景元帝上朝學習政務,恰逢顧家出事時,他還幫顧家說過話呢。
「孤聽聞,顧知府被抓時,江州百姓皆揮淚求情,可見其人在地方上深受百姓愛戴。此貪墨案,會否另有隱情呢?」
朱彥辰的話有道理。
景元帝也頗有疑慮,但隨即就有大臣站出來反駁,說顧知府愛護百姓,不代表他就不會貪墨了呀,此事證據確鑿,速速定罪就是。
證據擺在眼前。
朱彥辰年紀小,說話根本沒分量,景元帝又看着證據十分充分,這才下了流放的旨意。
顧清歡還是進宮後才聽說的這件事。
對朱彥辰,她是感激的,當初顧家貪墨案牽扯極大,朝野上下無人敢站出來幫忙說話,唯恐被連累。
也只有他。
「周掌設。」
顧清歡遠遠看着那兩個扭打在一起的人,就道:「此處距離乾清宮不遠,他們這樣只怕不妥,不如……」
話音未落,周掌設已是知曉顧清歡起了惻隱之心,拉着她的手,就往太醫院門口過去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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