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蜻司徒安》[顧蜻司徒安] - 第9章
護士站在門口:「過兩天要準備安排手術了,你記得繳下費。」
顧蜻怔怔望着窗外,沒有聲音。
護士見慣了各種各樣的病人,也沒多說什麼,關上門離開。
而在她離開不久後,顧蜻換下了病號服,離開了醫院。
的士上。
顧蜻頭靠着車窗,靜靜的看着飄落的雪花。
好像……快過新年了。
街道上隨處可見的紅色福字映在眼睛裏,有些刺眼。
更刺眼的是街上手挽手漫步的情侶。
曾幾何時,她和司徒安也有這樣甜蜜的時刻。
可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之間變的比仇人更冷漠。
甚至現在她都要死了,司徒安都不肯讓她安心的離開!
出神間,車停了下來。
顧蜻下了車,看着眼前朱紅的木門,輕聲走了進去。
她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家,一個親人,卻又對她不喜。
多可笑,又可憐。
顧蜻自嘲想着,朝秦奶奶的房間走去。
外面天色剛剛亮起,屋裡還有些黑。
顧蜻以為這個時間秦奶奶還在睡,沒想到剛走到她房間前,就看到門縫裡透出來的光。
緊接着,房間里傳來一聲蒼老的喃問:「兒子,媽是不是錯了?」
顧蜻腳步一頓,透過半掩的房門看去。
只見屋內,奶奶正坐在床上,手中拿着的是顧蜻父母的遺像!
第十章等候死亡
顧蜻父母出事前,秦家曾拍過一張全家福。
那時候人們滿心歡喜,卻沒想到這張全家福竟然是最後一張。
而秦奶奶手中顧蜻父母的遺像,就是從那張全家福上截下來的。
房間內,秦奶奶的聲音沙啞:「媽不是不喜歡阿錦,我就這麼一個孫女,怎麼可能不愛?」
「只是你們都走了,就剩我這個老太婆,我就總想着,我又不能陪她一輩子,要是我走了,她該怎麼辦?」
「我想讓她自立,能有個好未來,這樣將來沒了我,她也能好好活着。可怎麼就……」
說到這兒,她忍不住哽了下,「我的阿錦還那麼小,她怎麼就得了癌症呢?」
淚滴落在相框玻璃上,暈花了上面人的面容。
秦奶奶緊緊抱着相框,淚成行滑落。
房間外。
顧蜻聽着這些話,這一刻,她終於懂了奶奶這些年的口是心非。
也終於明白,原來奶奶是愛自己的!
眼眶淚意翻湧,顧蜻不敢露出半點哭聲,生怕驚到老人。
她如來時一般,悄然離去。
冷風夾帶着雪吹在臉上,淚痕頃刻乾涸,轉瞬又被新淚覆蓋。
顧蜻就這麼走着,一步一步消失在了風雪裡。
早上九點,帝都銀行。
顧蜻坐在櫃檯前,掌心裏緊握着的是她本打算交給奶奶的銀行卡。
她努力了二十多年,所有的積蓄都在這張卡里。
往後,是她照顧不了奶奶了。
想到這兒,顧蜻眨了眨乾澀的眼:「麻煩,將這張卡里的五十萬每月按時轉到這個賬戶上。」
工作人員接過銀行卡:「要分期多少年?」
顧蜻頓了頓:「五年。」
五年時間,即使奶奶知道自己死去的消息,應該也能接受了。
……
辦理好業務,顧蜻給奶奶打了個電話。
話筒里的嘟聲響了很久,才有人接起。
秦奶奶聲音沙啞:「誰啊?」
聞聲的一瞬間,顧蜻想起了之前聽到的種種,鼻間酸澀。
她怕奶奶發覺出異樣,連忙壓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般冷着語氣說:「我是顧蜻,我朋友找到了能治療我病的醫生,但是是在國外,我今天就要飛過去。」
「您放心,您這麼討厭我,為了不成為您的累贅我一定會活下去,讓您如願。」
說完,顧蜻沒有等秦奶奶說話,就掛斷了電話。
這之後,她回到了曾經和司徒安的家。
雖然是租的房子,卻充斥了他們兩人三年所有的回憶。
可惜這回憶在司徒安離開時消失了一半,如今在自己離開後,也將徹底不見。
之後這棟房子會住進來別的租客,取代他們在這裡留下的痕迹……
想到這兒,顧蜻心口有些憋悶。
她強壓下情緒,收拾好自己要用的日常衣物,剩下的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就像扔掉這些年對司徒安的感情般。
最後,顧蜻聯繫房東退租,拎着行李重新租了個小房間,打算度過餘下的歲月。
轉眼,兩個月過去。
顧蜻的病也越來越嚴重。
這天,顧蜻正迷迷糊糊睡着,這幾天她總覺得疲累,睡過去了就不願醒。
喉嚨里的疼也轉到了全身,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管了。
電話突然響起,她在看到來電人的名字時,徹底愣住!
看着屏幕上閃爍的「宿雪」兩字,顧蜻接起了電話。
「喂。」
聞聲,宿雪愣了下:「你嗓子怎麼了?這麼啞?」
「沒什麼,有些……感冒。」顧蜻謊說著。
宿雪也沒懷疑,兩人就這麼閑聊着,其實更多的是宿雪在說,顧蜻在聽。
許久,電話那頭有人來叫宿雪,她才掛斷電話。
顧蜻手握着已經發燙的手機,再也壓不住喉嚨的癢意,一口血咳了出來。
一聲一聲,像是要將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一般。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估計要到盡頭了。
她不想給別人的房子添麻煩,於是換了件乾淨衣服,出門打車去了醫院。
車程很快,一個小時,卻又很慢,慢到幾乎走到了她一生的盡頭。
從下車的那一刻開始,顧蜻的眼前都是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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