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她就穿着一隻鞋。

但這並不影響她走路。

她沒穿鞋的那隻腳習慣性地踮着。

那是常年穿高跟鞋的人的一個習慣。

顧晴走到男人的面前。

看着男人撐在地面上的手掌，顧晴眯了眯眼，隨後用尖尖的鞋跟踩了上去。

「我的便宜，可不是那麼好占的。」

她用力地碾壓對方的手背，一臉狠厲地俯視着男人，

「我的臉，更不是那麼好打的！」

顧家大小姐從小就是呼風喚雨的存在。

一向只有她欺人的份，何時輪得到別人來欺她。

哪怕她如今不再是那個不可一世的顧家大小姐，可骨子裡的冷傲也不容許她被人欺辱。

「疼疼疼……」

男人是真的怕顧晴了。

他只要一想到若不是蕭潯他們闖進來，

他這會兒可能已經被顧晴捅成篩子，

他就雙腳止不住發抖。

他真是鬼迷心竅了。

只想着顧晴不再是顧家大小姐，便想着辱她一次。

可他忘了顧晴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了。

顧晴啊，是出了名的蛇蠍美人，心眼小，還心腸歹毒。

據說她讀高中的時候，有個女人不過是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她就把對方家都給整破產了。

這樣小心眼的惡魔，他怎麼就鬼迷心竅，去招惹她了呢。

–

從張總那裡出來，陸瑤瑤見顧晴披着蕭潯的外套，又是光着一隻腳的，

怎麼看都像是剛剛被人那啥過一般。

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才好心地提議，

「顧晴，我在阿潯那有裙子和鞋子，要不要借你穿一下？」

顧晴聞言，驀地偏頭看向陸瑤瑤。

她瞳孔瑟縮了一下，像是在為陸瑤瑤留宿過蕭潯公寓的事情感到震驚和不可置信。

蕭潯見顧晴對陸瑤瑤有衣服在他那而感到震驚難以置信的樣子，心裏不禁覺得好笑。

她是不是覺得他這些年一直不和瑤瑤確定關係，是在等她？

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

他出聲諷刺道，

「人家顧大小姐只穿高定，你那幾千塊的裙子和鞋子，人家看不上。」

陸瑤瑤聽了蕭潯這話，懊惱地咬了咬唇，

「是我考慮不周了。」

「這樣吧。」

她重新看向顧晴，「我和阿潯一起去商場幫你買套衣服和鞋子過來吧。」

顧晴其實沒有太在意蕭潯的冷嘲熱諷。

她更在意的是，蕭潯剛剛的話。

他這是承認陸瑤瑤在他這裡留宿過了？

他們……已經正式在一起了？

這個念頭剛閃過。

顧晴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撕裂，瞬間疼得她難以呼吸。

見顧晴一直看着他們不說話，陸瑤瑤下意識抱緊蕭潯的手。

她一臉防備的神情，但嘴裏卻說著好心的話，

「顧晴，你看需要我們幫你買套衣裙過來嗎？」

顧晴回神，目光落在陸瑤瑤緊挽着蕭潯的手腕上時，眼底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嘲意。

她將視線往上，落在陸瑤瑤那張清純可人，卻又帶着絲絲宣告主權的臉龐上。

「謝謝。」

顧晴揚唇一笑，疏離而不失風度地說，

「但不用麻煩了。」

讓他們去幫她買衣服，她怕自己會成笑話。

誰敢相信，曾經不可一世的顧大小姐，現在連一千塊的裙子都買不起呢。

她身上的這一身高定，還是跟染染借的。

在蕭潯穿得光鮮亮麗，是她僅有的一絲體面。

她又怎麼能夠讓他們知道她如今的落魄。

顧晴淡笑着告別兩人，脫下腳下的另一隻高跟鞋提在手裡，然後就那樣光着腳，轉身離開了。

顧晴怕自己再不走，眼淚會忍不住掉下來。

兩人的互動對顧晴而言，就是一把尖銳的刀子，越是親昵，越是傷她。

待脫離兩人的目光之外，顧晴忽然抱着膝蓋蹲了下來。

她靠在牆壁上，眼底氤氳出一層薄薄的水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