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眸，她看見陸川狠狠揪住一個服務生的衣領，森寒開口：「你再說一遍，她昨天在這兒做了什麼？」
服務生被嚇得結結巴巴：「那，那位小姐……和跟她搭訕的男人喝了幾杯酒。」
「砰！」
又一個椅子被他狠狠踢碎。
顧宜寧看着不遠處瘋狂的男人。
只覺得眼熟又陌生。
陸川佔有慾很強，沒人比她更清楚。
高二時，她只是無意收了一封其他人的情書。
他醋了一周，最後把那個男生約出來打了一架，才總算消氣。
而他如今這副樣子，比起從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年，陸川打完架，嘴角還有淤青。
顧宜寧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罵他瘋子，少年也不反駁，而是緊緊的抱住她。
「宜寧，我是瘋子，只有你是我唯一的解藥。」
年少時的愛意如野草一般瘋長，哪怕拿一把火燒光也會再長出來。
而如今，顧宜寧眼睜睜看着他為了陶思而瘋魔的模樣。
這一刻，她終於無法再欺騙自己。豐沃的土地，遲早有一天會變得貧瘠。
就如同曾經濃烈的愛，原來也已經隨風消散。
那個愛她入骨的少年，再也不會回來了。
聽着裏面的各種響動，眼睜睜看着陸川因為找不到陶思而痛苦的模樣，顧宜寧喉嚨哽得生疼，胸腔像被一隻大手緊緊箍住，痛到不能呼吸。
好疼。
太疼了。
直到，手機再次傳來震動。
她艱難點開，果不其然，又是那個熟悉的號碼發來的短訊。
顧宜寧，現在明白了嗎？就算我離開，陸川也不可能會回到你身邊了。
她紅着眼一字一句看完，而後，一條一條的翻看着陶思這段時間給她發的信息。
這陣子，陸川找她都快找瘋了，可沒人知道，她每天都在給顧宜寧發信息。
被偏愛的人有恃無恐，她不再怯懦的叫她顧小姐，而是徹底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
顧宜寧，聽說我走了，阿川瘋了哦。
顧宜寧，一開始阿川的確是因為我跟你像才注意我，但那又怎麼樣，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三年，他心裏裝的已經全是我了。
顧宜寧，好好笑哦，替身居然贏了正主。
文字里全都流露着她的得意與囂張。
這時，鈴聲響來，是陶思打來的。
「顧大小姐，這段時間是不是備受折磨啊？」
剛一接通，陶思得意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顧宜寧胸腔窒悶，連嗓音都變得嘶啞，「你到底想做什麼？」
那頭，陶思笑了，「你想不想知道，陸川現在愛的人究竟是誰？」
「我有辦法驗證，你現在來找我，我們做個了斷。」
說罷，她直接掛斷了電話。
很快，顧宜寧手機里就收到了一個地址。
顧宜寧最後看了一眼為陶思瘋魔的陸川，攥了攥拳，轉身離開。
陶思發的地址，是一棟廢棄的文化館。
這裡連燈都沒有，漆黑的夜色下，她只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走進去。
周圍寂靜無比。
卻並未看到人影。
空蕩蕩的館內，只有她一個人，忽然，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剛回頭，就看到有人拿着木棍猛地敲向她後頸。
砰！
手機落地。
顧宜寧被打暈，徹底倒在了地上。
從黑暗中走出兩個人影。
其實一個就是陶思，那雙向來無辜的眼睛，冷笑着看向地上的人：「顧宜寧，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說著，她看向隱在黑暗中的人。
「事成之後，我會送你離開。」
……
顧宜寧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被吊在深不見底的懸崖邊。
她臉色一白，下一秒，居然看見陶思也被綁在旁邊。
兩人身前，還站着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
陶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顧宜寧，讓我們開始驗證吧。」
顧宜寧腦子嗡的一聲，終於明白，她說的驗證方法是什麼……
很快，一陣急切的腳步聲傳來。
一抬眸，她果然看見瘋了一樣跑來的陸川。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綁匪電話，讓他帶着一千萬來贖人，否則就讓他失去最愛的人。
陸川提着滿滿一箱的現金，見到被綁在懸崖邊的兩人，瞳孔驟然一縮。
「錢帶來了，放了她們！」
他衝著綁匪大吼，將慢慢一箱現金摔在地上。
綁匪卻猙獰一笑，陰惻惻的開口。
「陸總，我突然興緻大發，想玩一個遊戲。」
陸川眉頭緊鎖：「你什麼意思？」
綁匪慢悠悠的拿着一把匕首，冰涼的刀面划過顧宜寧的臉。
「這兩個女人，聽說一個是你的白月光，一個是你找來的替身，白月光和替身，你只能救一個，另外一個，你親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
陸川臉色一變，「我再給你一千萬，兩個我都要救！」
綁匪陰森道：「只能選一個，我給你一分鐘考慮，否則，我兩個都推下去。」
而此時，陶思已經哭着求救：「阿川，我好害怕……」
懸崖上的風很大，吹的顧宜寧都快睜不開眼。
但她卻自始至終都很平靜。
平靜的看着他。
平靜的等着他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