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把錢和首飾都帶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她取出芳菲的賣身契，耐心地疊成小塊，嘴角帶着一抹冷笑。跟着蔣慕淵，她學會了快刀斬亂麻。既然知道芳菲不是好的，那多讓她待一刻，都是自己不對。秋荷看着她的舉動，驚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也不敢問。姑娘眼底帶着的肅殺，她看得分明。大公子的那一巴掌，威力如此之大！感覺到秋荷的注視，顧雲錦把錢放到錢匣里，故意岔開話題，輕輕喟嘆：「銀子還是太少了。」賺錢是要本錢的。眼下她知道一樁賺錢的買賣，一兩可以換回十兩，但是就在眼前，而且就一鎚子買賣。本錢怎麼來？抄刁奴，一下得了兩百多兩，但是並不夠。顧雲錦看着自己的新裙子，又摩挲着面前的賣身契。她忽然拉起秋荷的手。秋荷不安，想把手收回去，訥訥道：「姑娘，奴婢的手粗糙……」洗衣劈柴，燒水做飯，洒掃院子……家裡的粗活她什麼都干過，能不粗糙嗎？「辛苦你了。」顧雲錦由衷地道。秋荷漲紅了臉，「奴婢不辛苦。奴婢笨，什麼都不會，不如芳菲聰明，就是有一把子力氣，也……能吃。」姑娘一直嫌棄她粗鄙，喜歡芳菲機靈，所以秋荷很自卑。顧雲錦笑道：「能吃是福。能幹……就更好了。」她站起身來，「一會兒芳菲回來，我帶你們出去一趟。」秋荷看着她把賣身契收到貼身的香囊里，終於沒忍住開了口：「姑娘，您？」顧雲錦淡淡道：「你聽我吩咐便是。」「……是。」秋荷心裏忐忑又激動。姑娘是要把芳菲賣了嗎？賣了吧。她不喜歡芳菲，並不是因為吃醋嫉妒，而是因為芳菲偷偷和古幼薇有來往。秋荷告訴過顧雲錦。可是顧雲錦非但不聽，還把她狠罵了一頓，讓她不要多管閑事。現在看起來，姑娘終於明白了，芳菲是個攪家精？「姑娘，奴婢排了一個時辰，終於買到了您最喜歡的芙蓉酥和合意餅。」芳菲回來了。芳菲掀開帘子進來，顧雲錦打量着她。她梳着流雲髻，又留出兩綹頭髮垂在耳畔，添了幾分嬌美。面若桃花，顯然用了胭脂，身上穿着淡綠掐腰小襖，外披淺粉披帛，下面是一條鵝黃挑線裙，人比花嬌。顧雲錦心中冷笑。這是去見李晟，特意精心打扮過。「姑娘，」芳菲眼裡都是歡喜，「您快嘗嘗。」「先放着吧。」顧雲錦道，「我的裙子勾絲了，陪我出去找人修補一下。秋荷，去把裙子包起來，我們一起出去。」芳菲不疑有她，只當顧雲錦心情不好，臉色也難看，哄着她道：「姑娘，您放心，錦繡閣的大師傅，肯定先給您補。若是他們不識趣，就提王爺，看她們敢不敢怠慢！」「好。」顧雲錦看着她笑，笑意不達眼底。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提外男的名字，等於把兩人私下的來往的把柄交給別人。芳菲對她，可真好。秋荷低下了頭，而沉浸在傍上李晟喜悅中的芳菲，絲毫沒有察覺到末路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