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心同顧雲庭上樓後，本想找雙男士拖鞋。
結果，沒有。
林煜宸算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子，自她搬出林家後，並不曾來過，沒什麼別的原因，純粹是因為她這裡太小。
最簡單的兩室一廳，加起來恐怕還比不上林家一間卧室大。
只是不知道…顧雲庭會不會嫌棄……
梁以心下意識轉頭去看他的神情，男人面色沉寂，看不出半點嫌棄，而是道：「我光腳就好。」
「對不起，我忘了沒有男士拖鞋，明天我去買一雙。」
梁以心將包放在玄關柜上，一面換鞋一面開口。
顧雲庭聽着她的話，動作微頓，忍不住抬頭看了眼面前女人的身影。
「你想吃什麼？」梁以心溫聲開口，而後走到廚房打開冰箱，也沒管身後的顧雲庭。
她前兩天才買過菜，雖然菜色不多，卻也算豐富。
只是當看着滿冰箱的菜時，梁以心卻忍不住恍惚。
仔細想想，和顧雲庭在一起那麼多年…她好像連他喜歡什麼都不知道……
發了會呆，直到顧雲庭的聲音響起，她才回過神來。
「都可以。」
梁以心點點頭，看了看時間，打算做個菜心、青筍、小排和海鮮珍寶咖喱。
確定目標後，她很快便將食材取出。
顧雲庭進門後，在房間里轉了轉，他其實很清楚，清楚這裡的布局和構造，因為房子是他的。
只是這裡是屬於她的私人領地，而他，從未被允許踏入過。
整個房間，呈現偏美式的復古風，很有質感的深色調，能看得出是用心設計過的，寬大的落地窗外，可以遠眺到一條護城河，璀璨的燈火映照在江面上，有游輪緩慢駛過，不時發出陣陣聲響。
顧雲庭在窗邊站了一會，鳳眸深邃，他知道，他又失控了。
從發現她手包落下那一刻的欣喜、到鬼使神差的進入她的領地……
在她面前，他好像總在失控，那些引以為豪的自制力，可笑的不值一提。
梁以心忙着準備飯菜，直到一會，才意識到顧雲庭許久沒有動靜，她倒了杯水轉身走出廚房，入目，便見男人挺拔高的的背影。
「我很喜歡這條河。」
身邊響起一道清澈的聲音，平和而安靜，和以往對他的厭惡不同。
顧雲庭轉頭看去，護城河上的燈火倒映在女人眼裡，勝過漫天星河，她瞳孔很亮，璀璨耀眼，清冷的小臉乾淨而疏離，卻像是最蠱惑的毒，引誘他沉淪。
「當時想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可是買不起，正巧房東急着出國，租金很低，我便先在這住下了。」
梁以心遞給顧雲庭一杯水，輕聲開口。
其實這些年，她賺的不算少。
只是年少時難免總有年少的輕狂和傲骨，她滿十八後，便搬出了林家，也沒有帶走林家一分錢。
之後半工半讀，賺的錢除了維持自己的生活，大部分也用來償還林家的恩情。
傻，真傻。
「以後總會有的。」顧雲庭接過水杯，沉聲開口。

杯里的水溫熱，從掌心蔓延開，像是直抵胸腔，有着說不出的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