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蘇宴河林悠悠》[穀雨蘇宴河林悠悠] - 第3章

與蘇宴河有關的東西,我統統扔進了垃圾桶里。
王媽端來一杯水果奶昔,勸我休息一會兒。
「小姐,我來收拾吧。」
「小心點喝,別嗆着!」
我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奶昔,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真好,久違的媽媽的味道~
白血病的每次化療都特別痛苦,媽媽就會做奶昔哄我。
她原本是不會做飯的,但是為了我,她照着菜譜苦練廚藝,燒得一手好菜。
她還是財大畢業的高材生,離婚後亦有不少追求者,如果沒有我的話,她本可以有更燦爛的人生的。
我死了,她肯定會很難過。
但是我這樣「任性又不孝」的女兒,留着又有什麼用呢?
不過是個拖累。
一片靜謐中,王媽突然出聲:
「小姐,我覺得那個蘇同學面相剋妻,不是良配,小姐還是別喜歡他了。」
我不由地失笑:「王媽你還會看相呢,好厲害!」
她卻有些急了:「小姐,我沒開玩笑!這人看起來就薄情寡義。」
「你這麼好的姑娘,可千萬別喜歡上他。」
我頗為贊同地點點頭:
「確實,這人不是個好東西。」
「所以放心吧,我肯定不會喜歡他的。」
她聞言便鬆了口氣。
我心裏一陣暖洋洋的,樂開了花。
這種被人關心惦念的感覺,真好呀!
說起王媽,她是我這輩子才遇到的角色,前世沒見過,大概也是個路人甲。
兩個月前,我發燒暈倒在路邊,是她路過將我送到醫院。
她說自己是來城裡找女兒的。
她的女兒消失很久了,她甚至做噩夢,夢見女兒被渣男騙財騙色卻難產而死。
可惜她不識字,找了好久也沒找到一份謀生的工作。
我聽她說完,一下子就感同身受了。
唉!又是一個可憐的媽媽。
於是,我請她來家裡打理花草。
想到這,我撓了撓頭,小心翼翼地問她:
「你女兒有消息了嗎?要不要我幫你找?」
她苦笑着嘆了口氣,又是搖頭又是點頭,臉上卻不見失落,反而一臉認真地看着我。
「其實,只要她過得好,健健康康,活活潑潑的,哪怕她不在我身邊,我也認了。」
「我只希望她能過得幸福、快樂。」
說著,她目光慈愛地注視着我。
我不自在地撇過頭去。
這……咳,她該不會把我當成她女兒了吧。
我倒是無所謂,可是那位小姐姐知道了會很傷心吧,莫名其妙就被「代餐」分走了母愛。
但是看着一臉期待和歡喜的王媽,我想了想,還是什麼也沒說。
算了,隨她去吧。
8
李斯特居然連夜飛了回來。
第二天一早,我就在校門口看見了他的車。
他示意我上車說話。
我拉開車門,卻沒想到會看見小叔叔。
他慵懶地窩在座位里,微垂着頭,看起來矜貴而又危險,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息。
我正糾結要不要喊醒他。
因為他的起床氣,超大!
那頭李斯特已經出聲了:「Boss,小姐來了。」
老李,你可真是大大的貼心啊。
小叔叔睜開眼,臉色果然不好看,李斯特立馬識相地溜了,給了我一個自己保重的眼神。
我也想開溜,卻被身後的男人揪住了書包帶。
他面無表情地拍了拍旁邊的座位:「上來!」
我硬着頭皮,磨磨蹭蹭地坐了過去。
「吃了嗎?」他紆尊降貴地問。
「吃了。」
「可我還沒吃。」
我一噎,試探着問:「那我帶您去下館子?」
他冷哼一聲,沒理我。
過了一會,他忽然問:「今年多大了?」
我厚着臉皮笑嘻嘻地答:「下個月過十七歲的生日。」
他便意味不明地盯着我瞧,似笑非笑。
「十七了啊,好快,還有一年就到時間了呢。」
我以為他是說監護權的事,想到他照顧了我這些年,便歡快地吹起了彩虹屁:
「嗐!就算沒血緣關係,您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小叔叔,以後我會給您養老送終的。」
他氣笑了:「我只比你大七歲,需要你來養老?」
「那是那是,小叔叔您帥氣多金,能力通天,哪用得着我這個小蝦米。」我繼續腆着臉拍馬屁。
他默了一瞬,突然話鋒一轉:「你還記得,你的監護權為什麼會在我手裡嗎?」
呃,這我哪知道。
我穿進來的時候,身邊只有一個老管家和幾個保姆,您老早就拍拍屁股出國深造了,前世更沒有聽誰提起過這茬。
見我不說話,他乾脆自問自答道:
「看來是不記得了。」
「也罷,等你上大學的時候再說吧。」
他打定主意不肯再說。
偏偏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這裏面難道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藏劇情?
我剛想開口,他驀然俯身靠了過來,冷調的香水味混合著紅酒香氣,瞬間將我密不透風地籠罩住。
我突然便覺得嘴巴有點干,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不早了,你該進學校了,我趕了一夜的路,要眯會兒。」
他長臂一伸,我以為他是要給我開車門,連忙側開了身子。
沒想到他只是抽走了我書包邊邊的CD鈣奶,然後無情地把我趕下了車。
我:……
討厭沒有邊界感的大人!
9
李斯特帶着我四處抄來的檢討書,去了教務處。
想讓我當面給蘇宴河道歉?
笑死,門都沒有!
我無所事事地在操場上溜達。
沒走幾圈,就看見主角團一行人朝這邊走來。
「穀雨,你給我站住!」林悠悠老遠一聲嬌喝。
話音剛落,她和陳野就一左一右地將我包抄起來。
我不耐煩地皺起眉頭,心想真特么晦氣。
陰魂不散了這是。
蘇宴河走過來,目光沉沉地鎖定我。
「聽說,你要轉學?」他雖是溫和地笑着,可眼底卻是冷冰冰的。
「關你什麼事?」我立馬陰陽怪氣地反嗆回去。
「你什麼檔次,也來質問我?」
蘇宴河還沒說什麼。
林悠悠卻不樂意了。
「小河哥你和她廢話什麼,快讓她道歉!」
「她憑什麼把那張卡停了啊,她難道不知道那是你媽媽的救命錢嗎?」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卡?
什麼卡?
哦,我想起來了,以前我的確給過蘇宴河一張卡,是給他媽媽治病的。
但肯定不是我停的,因為重生回來,我壓根就沒想起來這回事。
我深吸一口氣,對着蘇宴河無比認真道:
「不管你信不信,這事不是我乾的。」
林悠悠聽了卻有些激動,義正詞嚴道:
「這是你的卡,不是你乾的,還會有誰?」
陳野拉了拉她胳膊,讓她少說兩句。
她顯然正情緒上頭,像個正義使者一般,站在道德高地上一通輸出。
升米仇,斗米恩?
我一陣無語。
眼看操場上的同學越聚越多,我有點厭煩。
「蘇宴河,請你讓開,我要回去了。」
他卻一動不動,眼神銳利地盯着我。
「我不是來問那張卡的,只想問你一件事。」
「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突然變得很討厭我?」
「或者說,」他猛然湊過來,在我耳邊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其實,你是恨我的吧。」
語氣篤定至極。
一瞬間,我的心高高提起,差點跳出胸膛。
此時他漠然疏離的模樣,褪去了他一貫溫柔的底色,與前世冷漠的他逐漸重合。
難道他也重生了?
不,不可能,先不要自亂陣腳。
「沒有。」
即便心內翻江倒海,我依舊面無表情地否認。
「我沒有討厭你,我只是……」我故意惡劣地笑起來,悄聲道,「看不起你罷了。」
「我發現自己看走了眼,所以現在,我是幡然醒悟,改正錯誤而已——」
10
「很好!穀雨,你好得很!」
蘇宴河咬牙切齒地瞪着我,拳頭握得死緊,額頭青筋暴起。
「你把我當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還是你大小姐心血來潮遊戲人間的施捨……」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毫不客氣地打斷道,「即便是玩物,我花了錢就能逗我開心,而你連句好話都不願哄我,怎麼好意思標榜自己是玩物的,它可比你高貴多了。」
聞言,蘇宴河的眼神霎時凌厲如刀,彷彿要將我劈成兩半。
林悠悠聽不見我們說了什麼。
但她看見她的小河哥臉色鐵青,表情憤怒。
她不顧陳野的阻攔,硬是大聲嚷嚷起來:
「谷同學,你為什麼要一直欺負小河哥啊?」
「就因為小河哥不喜歡你,你先是無緣無故地打了他,然後又故意停了他媽媽的醫藥費。」
「你明明知道他為了給媽媽治病,賺錢有多辛苦!」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立刻炸開了鍋。
一開始是竊竊私語,指指點點;而後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已經毫無顧忌。✘ŀ
那些話,密密麻麻地,像刀片一樣朝我飛過來。
我一下子懵了。
這樣的場景,有多久沒遇見了?!
儘管已經過去很久了,我依然很清楚地記得。
那時因為化療,我的頭髮掉光了,樣貌也變得醜陋……他們故意扯掉我的假髮,取笑我是個醜八怪。
他們將我和班裡最邋遢的男孩子配對,誇張地模仿我發病時的動作,當面對着我指指點點……
大概是一個下雨的午後,我又一次被他們攔住取樂。推搡間,我從七樓的欄杆上摔了下去。
風聲伴着尖叫聲,一股腦地灌入耳膜,世界轉瞬陷入黑暗。
難道同樣的噩夢,在這裡還要再來一遍嗎?
剎那間,瀕死時的無助、恐懼和絕望,又一次重重襲來。
我忍不住發起了抖。
不行,我不能多想,我得冷靜,得想辦法擺脫這種困境……
「冷得都發抖了,怎麼不多穿點?」
思緒混亂間,一件大衣突然兜頭落下,將我裹了個嚴嚴實實。
熟悉的冷調香水撲面而來。
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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