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脫口而出，那般堅決，那般毅然。

「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恆。」

面對貌似矢志不渝的陸起，趙長聖不置可否，「你最好能吃得練武的苦，堅守得住本心，否則你祖父會親自解決掉你。」

「？」

陸起露出疑惑之色，這是什麼說法，練武容易入魔道不成？

見此，趙長聖對陸起的武道常識匱乏程度已經絕望。

他趙長聖縱橫一輩子，居然在此為一個過了最佳練武年齡的公子哥，做武道啟蒙。

真是閑得慌不成？

他本來看陸起毫不猶豫選擇武道，心中那塊石頭終於落地，可讓他哭笑不得的是，落地的石頭竟然砸到了自己腳。

他從未受過這種憋屈的氣，一時有些鬱結。

幸好老陸一直在旁聽着，他見趙長聖面色不對，趕忙給陸起解釋道：

「罡氣不是說轉化便轉化的，等你運功便可以知道其中內幕，你只需要知道恪守己心，不為外物所動，罡氣便生。」

陸起見老陸說得邪乎，頓時有些暈乎乎的，難道這武道不是前世所見到的那般運功罡氣自生？

「小子，盤膝而坐，聽我秘法，你自會見到世界的另一面。」

趙長聖頓了一頓，接着道，「我只有一個建議，不要相信那個世界的所有東西，不要亂走，不要亂走！」

陸起茫茫然點頭，乖乖聽話盤膝而坐。

老陸不知何時已經離開，法不傳六耳，老陸自然清楚其中門道。

他若不知趣在此，那趙長聖便不會傳授他獨身上九霄榜，所依仗的武道根本法，而是其他功訣。

老陸分得清楚得很，早就默默離開，無形中暗示趙長聖得拿出點真本領。

趙長聖不管老陸心中花花腸子，輕飄飄來到陸起身旁，伸出右手食指，抵住陸起額頭。

「豎起耳朵好好聽着。

心靜境忘，獨守黃房。一真發現，滿室金光…」

趙長聖的聲音變得如天般高遠，直至微不可聞。

陸起陡然睜眼，世界再不相同！

艷陽高照的郟縣陷入沉寂，四周彷彿化為鬼蜮，漆黑無比的外界傳來鬼神的喃喃低語，似風，似哭，似咀嚼，唯獨不像人聲。

寒冷、孤寂、黑暗宛如世界上最可怕的怪物，圍繞在運功的陸起身邊。

咯吱！

黑暗中巨大無比的怪影閃現，陸燨瞬間被這古怪瘮人的一幕刺激得雞皮疙瘩滿身！

他猛地站起身來，原本泥濘的路上不見泥水，唯有一隻只相互糾纏、互相啃食的蒼白蠕蟲，它們張着那可怖且鋒利的口器，殘殺着彼此。

身體變得冰冷，陸起目光所及，鋪天蓋地全是蠕蟲之體，一股顫慄從尾椎骨驚起。

陸起覺得自己身體僵硬，尿意席捲而來。

「含默存真，天地齊臨。寂然不動，萬神欽承。」

趙長聖的聲音突然加大，拯救了咬得牙根咔咔作響的陸起。

外界頓時下起了瓢潑大雨，電閃雷鳴間，陸起驚訝地發現，體內遊走的無極真氣，在天地陰陽的變動中，少了分柔和，多了絲鋒芒；少了些圓潤，多了點凌厲。

此乃罡氣，陸起心中明悟。

山行萬里淵九重，魚躍龍門始化龍。

當鋒芒畢露時，無極真氣涇渭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