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拿了套乾淨的衣物。
「先將就着穿一下吧……」沈慈將衣服遞給她。
「謝謝你……」賀沐年道謝。
「不客氣，叫我沈慈就好。」
賀沐年接過衣服的時候，看見沈慈嘴唇又動了動，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但賀沐年還是聽清了那幾個字。
沈慈問的是，「你疼嗎？」
三個人一起離開的酒店，酒店外面已經停了好幾輛車子。
「阿沉，我去會會他們，你先送她回去」裴立群走到車邊的時候，抬手示意沈慈過來，然後在他耳邊低聲說了這話。
沈慈點頭，然後給裴立群拉開了車門。
替裴爺將車門關上的時候，賀沐年能感覺到，沈慈似乎轉頭看了她一眼。
賀沐年對上他的目光了，卻又很快收回，此刻的她茫然又自卑。
沈慈看她那一眼，讓她有種錯覺，好像她是一個用完了之後一時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的垃圾。
看着裴爺的車子啟動了，賀沐年才算真正的鬆了口氣，她才真正覺得，以及確定，今天的一切結束了。
目送裴爺的車子離開，沈慈回頭招了招手，很快一個黑色衣服的年輕人走到了他跟前。
沈慈抬手搭上他肩膀，微微湊近他耳邊，「阿冬，去幫顧小姐準備個住的地方。」
阿冬點頭，然後很快也上車離開。
「過來啊……」最後沈慈轉身看賀沐年，朝她招了招手。
賀沐年走過去的腳步都是麻木的。
沈慈往前兩步，拉開了還停在那裡的一輛車副駕駛的車門。
賀沐年不敢多問，乖乖上車。
沈慈上了駕駛座，砰的一聲將車門關上，賀沐年拉着安全帶想繫上，被這聲音嚇得一個沒插准，安全帶瞬間從手裡滑開了。
沈慈似乎輕嘆了口氣，湊近，慢悠悠幫她將安全帶又繫上了。
「謝謝」賀沐年低聲開口，根本不敢抬頭。
「裴爺你都扛過來了，怕我幹嘛？」沈慈的語氣很清淡。
賀沐年咬咬唇，沒說話，手老老實實的抓住胸前的安全帶。
「走了」，沈慈坐直回自己位置，然後繫上安全帶，啟動了車子。
可笑，在車上的安靜時光，對賀沐年來說，反而是最輕鬆的時刻。
看着車窗外路邊的風景越來越熟悉，賀沐年突然後知後覺轉頭看向沈慈，「回我家嗎？」
「想去我家？」沈慈側頭探究的反問她。
賀沐年搖頭，只是上車之前她好像隱約聽到沈慈有跟人交代過給她找住的地方。
「回去給你拿一些貼身衣物」，沈慈說得輕描淡寫。
賀沐年點頭，沉默一會，又試探開口。
「裴爺的意思嗎？讓我搬出去住。」
「裴爺沒說，我回頭會跟他說的，小事。」
沈慈說話的時候車速好像加快了那麼一絲絲，賀沐年默默握住了車把手。
大半分鐘之後，沈慈突然又轉頭看了賀沐年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慈的臉色似乎不那麼好了，像是突然生氣了，但，賀沐年好像並沒有得罪他啊。
「還是說，你想繼續跟你那死鬼老爸呆一塊？」突然之間沈慈眼眸都深了，胸膛有些起伏。
「我……」賀沐年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說什麼，老實說，她有點傻了。
賀沐年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不應該的事情，觸到了他的神經。
「你什麼？你沒腦子嗎？他是個賭鬼，沒什麼不敢賭的，他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沈慈說話時候沉着臉，還猛拍了兩下喇叭。
賀沐年嚇得一激靈。
沈慈這火氣來得莫名其妙且讓人措手不及。
「對不起……」好幾秒，才傳來賀沐年帶着怯意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道歉，但是此刻道歉最安全。
沈慈神情怔了怔，深吸一口氣，很快又放低了聲音，「抱歉，我心情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