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衍寒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覺得呢？」
孔正說，「看着挺像。」
賀衍寒似乎是笑了下，但是沒有接話。
孔正盯着他的電腦屏幕，好一會兒才道，「姐夫，你能幫我勸勸星姐嗎，我不想去學校。」
姐夫兩個字取悅了賀衍寒，不過他也只是瞥了孔正一眼，十分平靜道，「我看上去像是能管得住她嗎？」
孔正……
賀衍寒起身拿一瓶啤酒，拆開問孔正，「要嗎？」
孔正剛想伸手接，賀衍寒又收回手，「忘了，你沒成年。」
孔正……
他成年了好嗎？
賀衍寒自己抿了一口，這才再次開口，「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學校？」
賀衍寒問的是「你為什麼不願意去學校」，而不是「你為什麼不願意去上學」。
一字之差，意思就大不一樣。
孔正緊抿着唇，半天不說話。
賀衍寒也不催，半晌過後，孔正終於開口，「我把人打傷了，他們要我賠醫藥費，一百多萬。」
說完悄悄看了眼賀衍寒的表情，但是意外的，並沒有在那雙眼睛裏看到厭惡或者不悅。
他甚至很平靜地問，「你把人打死了？」
孔正……
「當然沒有！就是……就是把對方頭打破了，可是我也挨了打！他家長找到學校，列了一堆清單，說要找院長，讓我們賠他一百多萬，我哪有那麼多錢……」
賀衍寒說，「你不想賠錢所以不肯去學校，你就沒想過，就算你不去學校，他們也能找到院長嗎？」
孔正臉色白了白，低聲說，「能瞞一天算一天，我出去打工，賺了錢請律師，肯定不用賠那麼多的，我只是不想讓院長再為我的事勞心。」
「一味的躲避，並不能解決問題，」賀衍寒合上電腦，「而且賠償也不是他說多少就要賠多少，早點睡吧。」
賀衍寒上樓的時候，看見坐在二樓階梯上的徐染寧，她肩上搭了一件外套，抱着膝蓋坐在那裡。
看見賀衍寒，抬頭有些鬱悶道，「為什麼他什麼都跟你說？」
賀衍寒送她四個字，「人格魅力。」
徐染寧……
臭不要臉！
「還愣着幹嘛，」賀衍寒回頭瞥了她一眼，「過來兌現自己的承諾。」
徐染寧……
「不能改天嗎？」
「你在我這裡的信譽度不超過二十四小時。」
徐染寧……
於是徐染寧認命的去給賀衍寒按摩去了。
沒錯，賀衍寒幫她試探口風的條件就是要她幫自己按摩。
第二天早上用完餐，孔正換上嶄新的衣服，徐染寧就開始催促他出門。
孔正卻不緊不慢，一直磨蹭到賀衍寒下樓，立馬衝上去問，「姐夫，你能陪我一起去嗎？」
徐染寧？
賀衍寒看了眼徐染寧說，「不是有人陪你去嗎？」
孔正道，「星姐嘴毒得很，她一開口肯定要挨揍，你不是跆拳道黑帶嗎，你去的話，那些人起碼不敢動手。」
賀衍寒……
徐染寧？？？
她嘴毒？他怕是沒聽過賀衍寒那張嘴吧！
她開口要是被揍，賀衍寒開口絕對會被打死。
「你那是學校，他們還敢在學校動手不行？別墨跡了，快走吧，要遲到了。」
孔正顯然是覺得徐染寧去解決這件事有點不靠譜，說什麼都要讓賀衍寒陪着一起去，甚至耍起無賴，「我不管，姐夫不去的話，我也不去！」
就算徐染寧搬出老院長也沒用，她就試探性地問賀衍寒，「方便嗎？」
賀衍寒還沒開口，徐染寧就道，「要是不方便的話，你給莫律師打個電話，問問他能不能跟我們一起去，法律這一塊他畢竟是專業的。」
賀衍寒……
他掃了徐染寧一眼，「明軒的律師費，你怕是付不起。」
說罷淡淡道，「走吧，我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徐染寧勾了勾唇角，男人的好勝心就是這麼地一點就着。
他們到學校的時候，才七點多，早讀剛下課，校園裡學生不少。
孔正在他們學校應該挺出名，一路上好多同學圍觀，不少還都是女孩子。
想想也是，這小子長得眉清目秀，學習又好，擱她們上學那會兒，那也是學校里的風雲人物，女孩子自然關注就多。
徐染寧只想到了這一點，完全忽略了她跟賀衍寒帶來的衝擊力。
孔正確實在學校很有名，但是他帶着兩個衣着和長相都不俗的男女出現在校園裡，在同學眼裡，那簡直就是一出豪門姐弟的走秀現場。
炸街的那種。
樓上有個男生看到這一幕，立馬飛奔進班裡，「陳子胥，孔正來學校了！還帶了人！」
……
孔正一開始有些拘謹，但見兩人神色如常，漸漸也放鬆下來。
一路帶着他們上了辦公樓，扭頭說，「我們老師就在裏面。」
徐染寧揚了揚下巴，「敲門。」
孔正看了眼賀衍寒，這才去敲門。
「進來。」
裏面有人聲傳來，孔正就推開了門。
徐是快要上課的緣故，辦公室老師還不少，有些忙着聊天，有些忙着備課，也有些正在給學生答疑。
孔正的班主任位置最靠裏面，他走在前，徐染寧和賀衍寒跟在後。
所到之處，人聲漸漸小去，一直到了班主任跟前，孔正才開口，「鄭老師，我監護人來了。」
一時間辦公室鴉雀無聲。
孔正是福利院的孩子，整個年級的師生都知道，先前福利院的院長也是來參加過家長會的，不過年紀大了，很多事情溝通不明白，孔正後來也就不願意叫院長過來。
今天這兩位是……福利院新雇的人？
不太像，這兩個人，太貴氣了。
眾人心中暗自揣測，也偷偷打量着這兩個人。
徐染寧伸出手，溫和道，「你好鄭老師，我是孔正的監護人，徐染寧，這是我先生，姓賀。」
鄭老師終於反應過來，起身跟兩人握了下手，「你們好。」
「小正說，他在學校跟同學起了爭執，把同學打傷了，我們是過來協商這件事的。」
鄭老師一聽是協商這件事的，立馬起身，「那我們去政教處聊吧，那個孩子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