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是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我也不能拒絕你成為我弟弟，因為我根本做不得主。
多年後我才知道，楚則一的話，其實是後一種意思。
04上了初中以後，楚則一對我態度好了很多，繼父讓我們同校同班上學，我每天都樂滋滋，像個尾巴跟在他身後。
「哥，一會兒去不去打球啊？」
「哥，今天作業挺難，要不要看我筆記啊？」
「哥，我在食堂多買了一個獅子頭，給你吃吧！」
楚則一哪怕嘴上說著「好煩」，但總是會回應我。
班裡同學都知道我們關係好，老師也誇我們「兄友弟恭」，說從教這麼些年，很少見到關係這麼好的兄弟。
我以為有彼此陪着就很好了，可楚則一還有很多其他朋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比我這個半路出來的弟弟感情更深。
我在班裡那麼努力地纏着楚則一，是因為其他時候他身邊會有別人。
那時候我腦子簡直像被糊住了，完全不去交其他朋友，只是下意識想着其他人都會看不起我、會像以前小區里的孩子一樣欺負我。
我只要我哥。
後來楚則一被我纏得不耐煩了，終於決定把我介紹給他的朋友，讓我試着融入更大的交際圈。
他的朋友給我一種和他很像的感覺：穿着打扮十分講究，衣服鞋子一看就是貴价東西，舉手投足都很成熟，拉開同齡人一個檔次。
他們注視我的眼神說不上友善，但也不算討厭。
他們像打量一件商品那樣注視我，然後小聲議論：「確實挺秀氣的。」
「怪不得楚哥不忍心，他天生就是這塊料，嗯？」
他們揶揄着楚則一，話里話外傳遞着我不明白的信息。
我獃獃的，連楚則一的衣角也不敢拉，只是強裝鎮定地喝水。
市裡的KTV包間太大了，燈光晃得人頭暈噁心，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隔壁包間里是他們的舊相識，現在大家不在一個學校了，也依然在周末出來敘舊。
他們舉杯碰杯，聊得非常開心。
我被排除在外，孤零零坐在沙發上，盯着屏幕上滾動的歌詞。
這次門開以後有個女孩進來了，她大大方方坐到楚則一身邊，要和他喝酒精飲料，楚則一沒有拒絕。
我小聲說：「不…不太好吧？」
楚則一不耐煩地睨我一眼，「管得真寬。」
其他人則笑嘻嘻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