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次又一次的痛楚。
那些意味不明的情緒，都來源於他對白瑜深刻而不自知的愛。
人啊，總是在失去之後才後悔沒有珍惜。
如今他徹底失去了白瑜，他現在遭受的一切，或許都是他曾經忽視白瑜的報應。
凌晨四點，陸九州接到了公司的電話，說是有空姐和兩個外國乘客起了爭執。
到了機場，看見幾個機組人員，都是一副欲言又止，見了鬼似的樣子。
陸九州沒多在意，直接去了辦公室。
進去才發現鬧事兒的空姐是蘇瑤，看見陸九州，蘇瑤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陸九州緊鎖眉頭，眼中儘是厭煩。
兩個乘客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陸九州轉過頭看去，卻瞬間愣在原地。
這兩個人，是他在羅馬遇見的外國男人，和他口中的愛麗兒。
安德魯和愛麗兒看見陸九州，也是一愣，安德魯本來是怒氣沖沖的，現在卻是驚訝，他一挑眉，「你，中國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安德魯再次見到陸九州，心裏竟出現一種不好的預感。
陸九州遲疑地點頭，「是我。」
愛麗兒也是在意料之外，原來這世界這麼小。
陸九州看向助理，「怎麼回事？」
助理吞吞吐吐地回道：「封總，蘇瑤……把這位小姐當作了唐機長。」
剩下的話就不知道怎麼說了，白瑜是陸九州的太太，而蘇瑤纏着陸九州多年，為何起衝突顯而易見。
唐機長。
這個稱呼在愛麗兒心裏激起一絲波瀾，而安德魯不會中文，自然是聽不懂的。
陸九州心煩不已，他對蘇瑤已經沒有更多的耐心了，他語氣嚴厲：「蘇瑤，我明確地跟你說過不要鬧事。」
「怎麼，你空姐當膩了？」
蘇瑤嚇得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不是的，封總……」看見蘇瑤的眼淚，愛麗兒心中沒來由升起一股厭惡。
「給兩位乘客道歉，然後你直接離職吧。」
陸九州毫不留情道。
「封總！」
蘇瑤不可置信地看向陸九州，見陸九州神情認真，便知道他是真的要辭退自己。
第十四章 機會「封總，我還有孩子要照顧，你知道的呀……」蘇瑤捂着臉開始抽泣。
孩子，陸九州眸色一深。
他想起他在家裡找到的白瑜的孕檢報告，白瑜是帶着他們的孩子去拯救整個航班的乘客的。
如果不是因為蘇瑤，他和白瑜之間也不會誤會那麼深，最後連好好說次話的機會都沒有。
孩子，他和白瑜的孩子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直接殞身大海。
陸九州看蘇瑤越發的煩躁，「我能留你在雲泰，已經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了。」
聞言，蘇瑤哭得更厲害了。
「那個……」愛麗兒輕聲開口。
陸九州的目光剎那間落到愛麗兒身上。
會有這麼巧的事嗎，她的聲音都和白瑜的一模一樣！
「我想，也不用她一定離職，道歉就行了。
不過還請貴公司多教教自己的員工，什麼是職業素養。」
愛麗兒道。
顯然蘇瑤也被愛麗兒的聲音嚇到了，她獃獃地看着愛麗兒，連哭都忘了。
安德魯還以為蘇瑤是被愛麗兒的善良感動了，他雙手攤開，滿臉無所謂，「既然我女朋友這樣說，我也沒什麼意見。」
女朋友。
陸九州心裏閃過一瞬刺痛。
他收回視線，沉聲道：「蘇瑤，道歉。」
蘇瑤終於回過神，她連忙對着安德魯和愛麗兒鞠了一躬，「對不起，是我的錯。」
不過這女人是不是白瑜，目前都沒有她的工作重要。
安德魯滿意地點點頭，「那沒有別的事，我就和我的女朋友先走了。」
說完，他握住愛麗兒的手臂就要離開。
「等等。」
陸九州本能地開口阻攔。
安德魯看向他，眼底帶着隱隱的敵意，「還有什麼事？」
「請留個聯繫方式，我們公司會給兩位補償的。」
陸九州道。
「不用了。」
安德魯拒絕了。
沒再給陸九州說話的機會，安德魯帶着愛麗兒離開了。
安德魯和愛麗兒剛走，陸九州看向助理，言簡意明，「查。」
他不給陸九州就不知道？
那這個雲泰副總豈不是白做。
助理點點頭，小跑出去辦事了。
蘇瑤還在辦公室里，大氣都不敢出。
陸九州看都沒看她一眼，「出去吧，再有下回，我不會留你。」
「晏哥，你已經很久沒去看過小景了。」
蘇瑤語氣中帶着討好。
小景是蘇瑤和陸九州表弟的孩子，三歲了，正是活潑的時候。
想到討人喜歡的小景，陸九州緊鎖的眉頭舒緩了一點，「有空我會去看小景的。」
蘇瑤表面乖巧地點點頭，內心卻是暗喜，果然陸九州對小景不會完全不理的，只要有小景在，她就還能依靠陸九州。
至於那個和白瑜長得一樣的女人愛麗兒，見到蘇瑤時完全是對待陌生人的樣子，就連蘇瑤罵她，她也只是莫名其妙地看着蘇瑤。
剛剛在面對陸九州的時候，愛麗兒也是一副茫然，如果她是白瑜，是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或許真的只是長得一樣而已。
白瑜已經死了，封太太的位置空着一天，她蘇瑤終究還是有機會的。
安德魯抓着愛麗兒的手臂一路離開機場，他的腳步越來越快，握着愛麗兒的手越攥越緊，可他完全沒有意識到。
直到愛麗兒用力拉了安德魯一把，迫使安德魯停下腳步回頭看她，安德魯才發現自己已經把愛麗兒的手臂握紅了。
「對不起，愛麗兒，我……」安德魯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他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這股煩躁來自什麼。
或許來自這個陌生的國家，或許是發生的這一切都讓他感覺他快要失去愛麗兒了。
神色奇怪的中國男人，莫名其妙刁難他們的空姐，這都表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