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至少這樣，心口就不那麼疼了。「兄長，你們都說我欠她的，都不信我，都讓我讓啊讓的，我真的很想問你們，是不是我只有把這條命也讓出去了，才算是結束？」穆晨風不答話，只是用沉默告訴她：是的。「好啊，我讓給她。」穆無衣慘白着臉，對穆晨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兄長，要是我死了，下輩子，我再也不要做你們穆家的女兒了。」而後，拖着破敗的身子，上了軍營里為她準備的馬車。「哇——」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刺目的紅色模糊了視線。穆無衣覺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麼看到了曾經的公孫玉呢？那時候他可真好看啊，清風朗月，出塵絕艷的模樣，笑着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對她發誓：「無衣，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馬車搖搖晃晃，向軍營駛去。穆無衣再次醒來，已是熟悉的營帳。唯一心安處。「呃啊——」微微一動，身上猶如被群蟻撕咬一樣疼痛，饒是穆無衣再堅強，也忍不住痛呼出聲。「穆將軍！」守在屏風後的軍醫聽到了她的呼聲，急忙走過來，伸出手為她把脈。「紀大夫，對不起，我又給你添麻煩了。」穆無衣勉強笑笑，身子卻止不住地抽動。她知道，這是毒發了。一年前蕭曦中的蛇毒無解；即使換血，也不過是把毒從一個人身上換到另一個人身上，一命換一命罷了。穆無衣一直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沒想到這一天到的這麼快。「穆將軍這是說的哪裡的話，」軍醫眼中閃過憐憫，他猶豫着叮囑穆無衣，「將軍時日無多，這些日子，還是靜心修養比較好……」「還有多久？」軍醫不忍：「不足月余。」「還要疼一個月嗎？太久了。」穆無衣喃喃自語，眼中平靜無比。「將軍，這瓶葯，可止疼，只是…可能會加速毒發……」軍醫咬咬牙，拿出一瓶葯。「足夠了。」穆無衣接過葯，對軍醫感激地笑了笑，「勞煩紀大夫替我保密。最後的時刻，本將軍不想任何人打擾。」「是。」軍醫嘆氣應下，為穆無衣英年早逝的命運惋惜不已。軍心為重，主將病危的消息當然不能傳出去，穆無衣只有加緊速度，為軍隊安排好一切。軍醫退了出去，帳中再次恢復了寂靜。穆無衣又休息了片刻。再次睜開眼，發現公孫玉站在自己身邊，眸中關切與哀傷不似作假。是知道了嗎？穆無衣笑笑，剛想要同他說些什麼，就聽見屏風後一道脆生生的聲音：「玉哥哥，你不是來給姐姐遞消息的嗎？怎麼還不回去？」穆無衣偏過頭，看到滿面紅光走來的蕭曦。見到憔悴的穆無衣，她得意地一笑，笑容惡劣：「姐姐，玉哥哥是不是還沒告訴你，我們要拜堂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