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遲衣兮月》[江遲衣兮月] - 江遲衣兮月第4章

衣兮月挑了挑嘴角,大方落座,跟三人一一打招呼寒暄。
程安明一指她,對着黎應平說道,「黎總,小遇啊,可是我帶着入行,看着她成長起來的。
聽說她今天也在蘇州,我就把她也叫過來敘敘舊。」
這話尋常,衣兮月卻聽出其中隱含的味道來。
以往這樣的場合,程安明貼在她身上的標籤都是「信通得力幹將」,推她出去獨當一面;可今天她只是被他帶着入行,他看着她成長起來的。
輩分、資歷她都矮上了一輩。
並且,「敘敘舊」這最後三個字,更是給這頓飯定了性。
果然還是她熟悉的程安明。
黎應平呵呵笑着,眼神在衣兮月身上一瞬閃過,帶着些意味深長。
衣兮月笑着說,「是啊,我和程總這不是還保持在同一個軌道上呢。」
衣兮月順着程安明的話,將他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線上。
這次蘇州之行,她本就只是個引子,重點在江遲身上,這句話能讓江遲站得更高就行了。
黎應平懶得看兩人暗鬥,低頭喝茶。
方凱出來打圓場,「我們今天嘗嘗蘇幫菜,改天黎總來了重慶,一定帶你去吃最地道的麻辣火鍋。」
黎應平笑了起來,「我吃辣不行。」
方凱附和,話題遷到飲食上。
程安明看黎應平態度,他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說,幾人閑談,喝了一點紅酒,一餐飯一個小時多點就吃完了。
黎應平借口還有事,起身先走,程安明客客氣氣的道別,又讓方凱送他出去。
剛才還算熱鬧的包房裡只剩了蘇、程二人,瞬間安靜不少。
衣兮月放了酒杯,認真看着坐在對面的程安明。
「衣兮月,你贏不了。」
不待她說話,程安明毫不客氣的給了她一個下馬威。
衣兮月挑着眉笑了一下。
「程總,你今天找我來,不單單是想請我吃頓飯吧?
今天這是你組的局,你的場子,這頓飯該不會是鴻門宴吧?」
程安明瞧着她,「小遇,信通和基德起跑線一樣,但是只要白雲股份現在不接這套設備,這設備遲早還是落在我手上。」
看着衣兮月嘴角依舊掛着的笑容,他繼續往下說,「甚至不需要白雲做選擇,他們再多考慮幾天,金萬就沒有時間了。」
他目光緩緩掃過衣兮月,眼中的自信向她壓迫而去。
但衣兮月總覺得,也就一個月時間,往日程安明身上那股自信從容,已經悄無聲息的從他身體里流散出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她並不熟悉的氣質。
是了,是膽怯。
他怕衣兮月和江遲強強聯手,壞了他謀劃已久的好事!
衣兮月定定的看着程安明,心下涌過的只有輕蔑,「我沒猜錯的話,你和白雲股份的合作,沒有預期那樣順利吧?
是不是三億左右的超低價,白雲也沒有接招?」
面對衣兮月的試探,程安明維持着一貫的不急不慢,「你覺得白雲股份選擇合作方主要考慮什麼?
一倍的價差,黎總要怎麼跟股東會和董事會交代?
你以為白雲會選你們嗎?
你們評估出六個億的價值,白雲能不能吃得下來都難說。」
他朝着門口抬了抬下巴,「黎總你見到了,他是個精明的商人。」
衣兮月並不受影響,神色平靜,「程總,就此打住吧。
白雲股份願意出六個億,那是基德的本事。
但是,基德的關鍵籌碼是什麼,這點,你從我嘴裏是套不出來的。」
衣兮月漾了漾杯中的紅酒,眼神迎向程安明,向他舉了一下酒杯,「我只能說,基德給白雲的,你給不到,也做不到。」
她仰頭一飲而盡。
程安明輕聲笑了下,拿起酒杯來喝了一口。
包房門被人敲了一下,送走了黎應平的方凱推門而進。
程安明看了眼走進來的方凱,兩人眼神交換,他心安下來,收了剛才的強勢和咄咄逼人,轉了話題,「小遇,這ггИИщ段時間身體怎麼樣了?
手術排期了嗎?」
衣兮月也看了眼剛坐下來的方凱,才扭頭回答,「謝謝程總關心,快的話,再等兩個月就可以手術了。」
「還要這麼久?」
方凱接過了話去,「你的身體狀況能等嗎?」
話遞到嘴邊,程安明接著說,「我和西南醫院副院長很熟,我去打個招呼,你下周去把手術做了,身體要緊,別拖。」
衣兮月笑道,「謝謝程總,我就是愛折騰,沒折騰完哪裡靜的下來。」
程安明也笑了,「小遇,該放下的時候就要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衣兮月分明記得,程安明曾經不止一次跟她說過,「事,成與不成,在於做事者的決心夠不夠大。」
曾經,他鼓勵衣兮月,要豁得出去一切,去做好每一份評估報告。
現在,他卻拐着彎的跟衣兮月說,選擇放下才是最好的選擇。
第43章 關於江遲可衣兮月的選擇從來不是因為她自己,而是因為金萬。
金萬不應該倒下,尤其不應該倒在程安明、章作銘這些人手裡。
衣兮月平靜的注視着他,「是嗎,程總?」
這話里反諷的意味撲面而來,程安明裝作沒有聽懂,他指了指衣兮月,「小遇,你啊,你真是我在這行這麼多年,碰到的最能折騰的人!」
他舉杯和衣兮月碰了下,抿了口酒,「我記得你剛來信通時,一個人連軸轉出差,趕早班機飛晚班機的,甲方開的條件也不好,總是隨便一家便捷式酒店,也不安全。
那時,我真擔心你一個女孩子吃不消,準備讓你撤回來,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我的嗎?」
想起過往,衣兮月臉上也流露出幾分放鬆的神情,但很快,她就俏皮的擋了回去,一絲縫也沒留給程安明,「難道我說的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一語雙關。
程安明哈哈笑了起來,他伸手點點衣兮月,不再說話。
一餐飯結束,三人步出得月樓,方凱去路邊叫車。
天空月朗星疏,衣兮月卻無心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夜景。
程安明拎着薄西裝外套,站在路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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