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戈沈槐書小說》[江戈沈槐書小說] - 江戈沈槐書小說第17章  (2)

界限罷了。
江弋想來是明白我的心思,笑意點點凝滯,直至消失。
「你是什麼都沒帶走。」
他把臉轉向一側,輕輕勾起的唇,像自嘲,像落寞:「可我卻覺得,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尋了一個天氣好的日子,買了花去墓地。
去看母親,也看江聿。
母親的新墳,幾經風雨,石碑上也開始長出青苔。
我就想啊,人和人之間,無論多少親恩,最後都會化作一座座孤墳。
有人在墳外,有人在墳里。
以此反覆,最後都會在人間消弭。
愛恨一筆勾銷。
不必介懷,不必執念。
駐足許久,我抱着花穿過墓園,去看江聿。
他的墳年年都有翻新修葺,過去九年了,依舊看不出歲月痕迹。
但照片里的少年,永遠十八歲。
我來過無數回,和他說很多很多話。
少年溫柔微笑,似真的在聆聽我的心事,只是再也沒能解我困頓,安慰我的苦悶。
我一直反覆地想,要是江聿還活着,他會過什麼樣的人生呢?
會榮耀一身,會妻兒美滿,會兒孫繞膝,會一生圓滿。
那麼溫柔美好的人,理應如此。
可這世上,最難解的,就是命。
那天江弋問我,為什麼不反抗?
拿什麼反抗呢?
我的虧欠難以釋懷,我的痛苦也全無解法。
「江聿哥哥,我要往前走了,你會怪我嗎?」
我輕聲問。
有風吹來又去,少年靜靜地,沒有回答。
這是一場漫長的告別。
我站起身,拂去塵埃。
「江聿哥哥,我要走了,應該不會再來了。」
我們終究要去走一段,屬於自己的路的。
臨走,我想起江弋,又說:「對不起啊,我沒能聽你的話,和江弋善始善終。」
念恩重,怪緣淺。
命運的洪流把我們衝散。
我們各自乘上**無期的船,再難同時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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