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風很大，在宋與霧三十層大平台上感受着h市冷冽的風。
姜鶴洛被吹傻了，耳邊嗡嗡嗡的，連宋與霧說什麼都聽不清楚。
「黃清清的事情查清楚了，她吃過的麵包也檢測了，有問題。」
宋與霧把證據遞過去，有人托他在其中調解，也不想被姜鶴洛察覺出端倪。
「你說什麼？」
姜鶴洛想到那塊麵包是周荼準備給自己吃的，但她沒有接下，黃清清為了給她化解尷尬，才吃下那塊麵包。
如果真是周荼的話，她的目標在自己嗎？
「周荼的背景查過，很乾凈。」宋與霧又說道，「不像是跟你有仇的。」
「嘖。」
事情變得古怪起來，但能確定的是那塊麵包有問題，姜鶴洛陷入沉思，如果那人的目的是自己的話，黃清清純粹是擋了災。
她是因為自己才受傷的，姜鶴洛心裏有些愧疚，她會承擔黃清清的醫藥費。
剩下的事情，也會調查清楚。
「最近水逆的厲害啊，鶴鶴，什麼人都有。」宋與霧嘆了口氣，「要不咱們去拜拜？有時候你別說還真要信一些玄學。」姜鶴洛不聽，伸手想要抓住這夜裡的風，她渾身抖了一下。
明天決定回舞團，本來請了一個小假期，在新舞出來之前，姜鶴洛想休息一段時間。
可現在有了新的疑點，姜鶴洛決定去舞團，親自找到這件事情的答案。
周荼這個人，正規途徑招聘進來的，基本功也很絕，嘴巴上說著是姜鶴洛的粉絲，實際行動也有些痴狂。
姜鶴洛剛到舞團，周荼熱絡的迎了過來：「洛姐，一會我們二團有演出，你要一塊兒看嗎？」
「啊？」姜鶴洛也沒什麼事情，破天荒沒有拒絕，「可以啊，我剛過來拿點東西。」
「好啊，那我去跟團長報備了。」
周荼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快得很，去報備姜鶴洛今天要幹什麼。
二團排了一出新編的《山海》，初跳的時候並不那麼驚艷，但後來改動不少，周荼從群舞到了副舞，也有了屬於自己的角色。
而且尤其亮眼，今天台下坐得人不少，姜鶴洛剛進去就看到了沈時晏跟俞霜。
上次摔了之後，俞霜恢復的還算不錯，有時候姜鶴洛也挺感慨的，這人的身體好像是鐵打的，很抗造。
她陰沉着一張臉從兩個人的身邊走過去。
「小姜妹妹，好巧啊。」俞霜笑得那麼甜，像是故意在挑釁姜鶴洛。
女人沒有回答，坐在自己的位子上，離得不遠，聽到俞霜自己解圍：「大概沒聽到，時晏哥哥，你們分開我也很難受。」
「快開始了，專心看吧。」沈時晏沒什麼心思，那雙眼睛時不時飄過去，落在姜鶴洛的身上。
她只是坐在那兒，便宛若一顆明星，耀眼奪目，讓人移不開眼睛。
俞霜回頭，陰陽怪氣的說道：「看來二團也不差啊，這芭蕾也不是只有那些人跳得了了。」
沈時晏眉頭緊鎖，沒有接她的話，俞霜又道：「時晏哥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再鬧着去學，我只要你緊張我的身體。」
跳芭蕾跳斷腿，也留不住沈時晏，俞霜何必吃這樣的苦頭，一想到姜鶴洛現在不在沈時晏的身邊，她就爽得很。
一整個舞蹈，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要不是因為身側坐着沈時晏，只怕早被趕出去了。
姜鶴洛是來看周荼的，期間沒有發現什麼異端，她剛出那道門，身後俞霜便追了過來。
「姜鶴洛，我要是你，都知道什麼叫自討沒趣了，時晏哥哥不愛你了，你上趕着在這裡露臉，勾引誰ᵚᵚʸ呢？」
「看來那天你腦子摔壞了啊。」姜鶴洛轉身，眼神冷漠的可怕，「是我甩了沈時晏，我不要的東西，你倒是上趕着用。」
「……」
女人神色放肆的很，眼底滿是挑釁，她湊了過去：「沈家那幾位沒少給你羞辱吧？」
俞霜的臉色泛白，她張了張嘴，有些話堵在喉嚨口，怎麼都說不出來。
「被我說中了吧，你以為什麼人都能進沈家大門嗎？」
「你。」俞霜氣得要死，「可現在你也沒有機會，你比我更可憐，真以為跳個芭蕾，以色侍人，就能長久。」
俞霜心思很臟，想姜鶴洛也髒的很，拿自己那雙眼睛去看別人。
姜鶴洛突然覺得很可笑：「我從沒想過去受這種苦，你不會做着沈時晏會替你排除萬難，娶你回沈家的春秋大夢吧？」
這女人的嘴，跟變了一樣，俞霜招架不住，以前覺得姜鶴洛木訥，呆板，無趣。
可現在，俞霜恨透了，姜鶴洛這張嘴毒的很。
「洛姐是出什麼事情了嗎？」周荼正巧過來，看兩人爭鋒相對，上前解圍。
姜鶴洛勾唇：「沒有，有些狗願意叫喚罷了，你今天跳得很好。」
「洛姐誇我了！」周荼激動的兩眼放光，「能得到偶像肯定是我的榮耀。」
俞霜在一旁，又道一句：「什麼臭腳都捧只會害了你。」
「這位姐姐啊，我剛看到沈總旁邊好像有個大美女，沈總還笑着誇了她好看，也不知道是誰呢。」
周荼剛說完，俞霜的臉色變了又變，也不再跟姜鶴洛糾纏。
被沈時晏一腳踹開的人，也沒什麼資格跟她說多一句。
「多謝。」
「洛姐，那是什麼人啊，看得出來很放肆，他們說她是沈時晏的未婚妻？」周荼打聽道。
姜鶴洛卻只是淡淡的解釋了一句：「不熟，不認識，不過沈時晏的未婚妻啊，她還不配。」
周荼微微點頭，兩個人過去的時候，聽到俞霜那破防的語氣。
果然有個女人在沈時晏的身側，俞霜二話不說上前，挽住了男人的手。
沈時晏脊背一僵，目光與姜鶴洛撞在一塊，他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再見面，沒想到兩個人依舊平靜，宛如鏡子一般的湖面，激不起半點波瀾。
「什麼人都想沾染時晏哥哥，也得看自己配不配。」
「好了，俞霜。」沈時晏主動制止，「我媽說請你喝茶，今晚要我帶你回去。」
「！」俞霜的臉色變了又變，一想到沈家那些恐怖的存在，「我……不太舒服，還是算了吧。」

第41章自知之明
沈家。
沈時晏還是帶俞霜回來了，沈夫人再三叮囑，俞霜還是不敢違背。
她被沈時晏送過去之後，就放在了沈家。
俞霜有些害怕，伸手扯了扯沈時晏的衣角：「時晏哥哥今天可以不走嗎？」
她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小家子氣，眼神閃躲，寫滿了恐懼。
看得出來是真害怕沈家。
「男人有男人自己的事情，他們有公事要談，怎麼，俞小姐怕我會吃了你啊？」
沈夫人端坐在那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姜鶴洛那小女人尚且可以在自己面前辯駁。
俞霜？
簡直可笑。
沈時晏拒絕待在這裡，留了俞霜跟沈夫人兩個人。
「怕我會毒死你？」沈夫人抬眸，眼底滿是不屑，「你的出身，讓我高看一眼的資本都沒有，如果不是救了阿晏，你這種卑賤的東西連踏入我們沈家門的資格都沒有。」
沈夫人一番訓斥，已經罵的俞霜狗血淋頭了，她繼續道。
「姜鶴洛那小蹄子看着都比你大氣多了，看了你，連她都順眼不少。」
「可時晏哥哥拋棄了姜鶴洛。」俞霜憋了半天，大概是氣不過，提到姜鶴洛的時候還有點氣息。
沈夫人臉色變了又變，很意外，這件事情還沒傳出去，就沈時晏身邊幾個人知道。
見對面的人變了臉色，俞霜以為戳中了沈夫人的痛點，繼續道：「其實夫人跟我都明白，姜鶴洛才是最上不得檯面的人，她就是個孤兒。」
「呵。」沈夫人冷哼一聲，「你才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不會在幻想我會幫你，讓你嫁入沈家吧？」
像是被沈夫人戳穿了心思，俞霜不說話。
「我的話依舊跟第一次見面說的一樣，不管你做什麼，都不可能。」
「夫人？」俞霜深呼吸一口氣，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水，「如果時晏哥哥非要娶我呢？」
沈夫人倒了一杯茶，低頭輕輕抿了一口：「那他會被沈家掃地出門，你別把他看的太重要。」
這間屋子裡的火藥味太重，樓上剛討論完事情的沈家老爺子生了一通大氣。
東西摔了個徹底，有碎片從樓上滾下來，老爺子一拐杖打在沈時晏身側男人的身上。
嚇得俞霜臉色都白了，她大氣不敢出。
「廢物，指着小輩給你收拾殘局，我要是你得羞愧死，行了，都回去吧。」
老爺子揉了揉眉心，大概是看到樓下的俞霜，又發話：「林家小姐很快會來這邊，該處理掉的爛攤子趕緊處理，她的眼底揉不得沙子。」
「嗯。」
沈時晏淡淡的應了一聲，神色未變，依舊一副清冷的模樣。
這場激烈的爭吵才剛落下帷幕，沈夫人便說道：「聽到了吧，阿晏快有未婚妻了，只要林家點頭，四方城那個林家。」
「什麼？」
俞霜的尊嚴像是被重重的踩在了腳下，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還沉浸在姜鶴洛捲鋪蓋走人的喜悅之中，卻沒有想到沈家安排了這麼一手。
男人走過來，沈夫人起身，笑意盈盈：「俞小姐喝不慣我的茶，阿晏還是帶出去喝吧，畢竟不是誰都配得上。」
「媽，俞霜救過我的命，對我來說是救命恩人。」沈時晏不想母親那麼對待俞霜。
沈夫人輕哼一聲：「她是救過你的命，她想要什麼，只要沈家給得起，都可以，但有些東西我說明白，如果她敢觸怒林小姐，別怪我不客氣。」
「……」
沈時晏沒有回答，帶着俞霜一塊離開，身後的女人吃力的跟在沈時晏的身後。
「時晏哥哥，對不起，我又搞砸了。」
「沒什麼對不起，跟我在一起本來就會厄運纏身。」
沈時晏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那張笑顏如花的臉，姜鶴洛像個妖精。
綻放的時候格外的絢爛，等謝幕的時候，也格外的冷清。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見到姜鶴洛，回去冰冷的薔苑，再沒有人從樓上小跑着下來，撞入他的懷抱。
「我不怕的，時晏哥哥，我不會跟姜鶴洛……」
沈時晏猛地掃了過去，眼神之中滿是威脅：「不要提起不該提起的人，我送你回去。」
「好，好。」
俞霜是個小家雀，登不了大檯面，在沈家被嚇得連着做了幾天的噩夢。
夢到因為林清挽的到來，被沈家沉屍江底，處理的乾乾淨淨，窗外暴雨連連，俞霜從噩夢之中驚醒。
黑夜將她包裹的很好，俞霜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是你們逼我的，不要怪我心狠。」
……
姜鶴洛最近很忙，忙着排練新舞，倒是樓下時常有一條邁巴赫停着。
限量款，不用看都知道是誰，蕭未寒送了很多的花，每天都親自來舞團，自從圈內人知道金絲雀獲得了自由之後，有的人蠢蠢欲動。
但蕭未寒的花每一次都被精準的拒絕，還是姜鶴洛當著蕭未寒的面拒絕的。
她實在煩透了這種油鹽不進的男人，明明說得很清楚，她不喜歡他。
「說好的跟他分開會給我機會，你騙人。」蕭未寒反倒是委屈了，死纏爛打不是他的性格。
但是為了姜鶴洛，他居然主動放下身段。
姜鶴洛一頭**浪垂了下來，眼神之中放肆的冷寂：「你找我無非是想氣沈時晏，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被掃地出門，他根本不在意你這點暗戳戳的小心思。」
「……」蕭未寒被姜鶴洛這麼揣測，有些不爽，「我只是單純痴迷你的身體，為什麼非要扯上沈時晏？」
饞她的身子？
姜鶴洛皺着眉頭，看這大言不慚的男人：「你聽聽這話，你自己信嗎？就算你想跟我，我又不喜歡你。」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沈時晏給不了的名分，我也可以。」
蕭未寒激動不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蕭爺情根深種。
他追着姜鶴洛下樓，拐角處，那輛黑色的車很低調，可姜鶴洛一眼就看出那是誰的車。
她轉身，對着蕭未寒笑道：「給你個機會請我吃飯。」
「嗯？」蕭未寒沒從驚喜之中反應過來，但眼尖瞧見了沈時晏，「懂了。」
這是打算報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