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嫿楚淮安》[姜嫿楚淮安] - 第1章

荊禾懷孕後就成了沈家的重點保護對象。
三個多月的雙黃蛋,李德音樂了好一陣兒,剛開始楚淮安沒懂那個雙黃蛋是什麼意思,問了岑奶奶才知道荊禾這一胎懷了倆。
打那天起,楚淮安在家更是不敢亂跑了,倒是在姜嫿跟前更野了些。
平日上上房頂捉捉魚蝦,哪兒刺激邊寶就往哪兒鑽。
姜嫿也不束着她,有時候難免腿上摔出點傷,楚淮安不在意,水龍頭一開,拿手拍點水上去就不管了。他時常拿姑娘沒法,前一秒才說了慢點跑,下一秒她就吧唧來個平地摔。
冬日裏還好,大棉褲一穿,怎麼都能防着些,姜嫿頭疼的是開春之後,姑娘身上的衣服越穿越薄,尤其今年。
六月初,接近預產期,荊禾肚子里揣着兩個寶兒也不敢亂走動,遂安安生生地呆在大院待產,唯一的樂趣就是給楚淮安添置些小裙子。
可荊禾忽略了楚淮安這個年紀正盛的土匪氣兒。
穿着美是美,可摔了之後也是真疼啊。
姑娘皮薄肉嫩,兩膝蓋處稍微磕碰一下就見了血,那些個小裙子是一點作用不起,膝蓋處的疤是消了又添。
這不,又摔了。
臨近傍晚,野小孩終於肯回家了,第一件事倒不是往自家跑,拐個彎一溜煙就衝到姜嫿的房間了。
六月下旬姜嫿就要參加中考了,老爺子教育姜嫿,戰術上還需得重視些,姜嫿這人尊老,扔了那些閑書得空便刷刷題。
楚淮安進門的時候姜嫿剛拿起他那本才買回家不久的閑書。
姑娘踮腳看了眼書名—
別和叛逆期孩子較勁——親子無障礙溝通50招
楚淮安:……
聽見聲響,姜嫿放下書抬眸瞧她,姑娘臉上黑乎乎的。
他伸手摸了下,是泥。
「今兒又跑哪兒去了?」姜嫿上下打量了眼小姑娘。
楚淮安一手拍拍小裙子上的灰:「江邊。」
姜嫿垂眼,看她背在身後的另一隻手:「又撿了什麼回家?」他是真的好奇,這個年紀的小孩是不是都挺愛成天往家拾些廢品。
楚淮安笑了,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將身後的寶貝遞到姜嫿面前:「好看嗎?」
是一塊漆了畫的瓷磚。
他有些頭疼,耐着性子和姑娘溝通:「好看。」
楚淮安吸吸鼻涕,麻溜的走到房間一角的收納盒裡把磚塊放了進去。
這些東西她不肯放在沈家,岑奶奶她們總把這些當垃圾靜悄悄的給扔了,可楚淮安這個年紀,縱使撿回來的都不值一錢,卻也是她肯當寶貝供着的。
後來摸到了門路,東西盡數往姜嫿房間放,楚淮安的那些寶貝就再也沒丟過了。
姜嫿看着她把那些東西規整好又慢悠悠往浴室走,輕蹙眉,跟着起身。
小姑娘掀起一點點裙角,右膝蓋處磕掉好大一塊肉。
她踮腳鞠了捧溫水想往膝蓋處淋,上面沾了些砂礫。
姜嫿抬手,關了水龍頭。
楚淮安仰頭看他。
大手罩住姑娘的腦殼,轉個彎,出了房間。
楚淮安:……
被罩住命運的腦殼。姑娘開始哇嗚亂叫,又很小聲叫了句疼,這回是真摔狠了。
平日摔了她都是隨意洗洗再抹點葯,小孩子傷好得快,沈家現在的重心都在荊禾身上,楚淮安自己倒野得自在。
姜嫿瞧慣了楚淮安不在意的模樣,這回聽見她喊疼倒是有些新奇。
隨手把小崽子放進沙發里,裙擺往上伸了些,剛好露出血肉模糊的膝蓋。
楚淮安看着姜嫿,白色的短袖,應該是剛洗過澡頭髮軟趴趴的,眉眼溫和甚是好看。
她伸手,想蓋住傷口。
嗚,阿許哥哥太好看了,邊寶的傷口不好看。
姜嫿輕嘖一聲,拉過桌角剛備好的醫藥箱,打了下邊寶的小肉手。
姑娘委屈巴巴的小聲嗚咽。
姜嫿氣笑了,聲音卻又溫和了些:「好好獃着,我給你上藥。」
撇撇嘴,姑娘終於安靜下來了,她對姜嫿手上的東西好奇,低頭看了好久,問:「這是什麼?」
「生理鹽水。」
姜嫿動作輕,清洗上藥包紮的過程姑娘發著呆倒不覺得有多疼。
處理好傷口,臨回家前,楚淮安戀戀不捨地瞧了眼自己放在角落的寶貝,最後才記着搖搖手和姜嫿說再見。
姜嫿轉身,收納盒規規矩矩地佔據了一個小角落,拘謹小心的模樣倒有些像沈楚淮安,睇了眼適才隨手放在一旁的書,抬腳往收納盒那邊走。
那塊瓷磚上沾了好些灰,姜嫿俯身把東西拿了出來,洗凈消毒擦乾再規規矩矩的給擺了回去。
楚淮安慢悠悠回了隔壁沈家宅子,不像往常,今兒靜的出奇,楚淮安上了二樓,只有沈穆清書房的燈亮着,門也沒關。
小姑娘探着腦袋往裡看。
沈穆清掀了下眼皮,看向楚淮安:「回來了?」
「奶奶呢?」
沈穆清低頭繼續看書,半晌才丟出一句:「醫院。」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沈塘南就帶着荊禾去了醫院,李德音和岑奶奶不放心,跟着去了,老爺子身子不大好,只等着那兩隻瓜落了地再去。
書房裡又靜了下來,楚淮安沒能捂住咕咕叫的肚子,沈穆清這才想起來晚飯這事兒。
平日里都是被伺候慣了的主兒,這會兒看着嗷嗷待哺的小丫頭只餘下滿臉迷茫。
沈穆清合上書,正兒八經地背着手,領着楚淮安去小廚房逛了一圈,長嘆口氣,想也不想便領着小丫頭去隔壁老溫家蹭飯去了。
這事老爺子幹得熟練,楚淮安跟着,也摸出了門道,家裡沒飯,隔壁老溫家總是有的。
去的時候剛巧趕上菜都上了桌,沈穆清毫不客氣的挑了位坐下,楚淮安等了好一會兒姜嫿才從樓上下來。
沈楚淮安是個小跟屁蟲,哥哥坐哪兒她坐哪兒。
溫爺爺瞧着,笑開了眉眼。
沈穆清奇怪,側臉看他:「笑什麼呢?」
抿了口小酒:「笑你那小孫女。」
聞言,沈穆清抬眼瞧去,姜嫿給楚淮安夾了塊肉,楚淮安立馬又給他夾了回去,扔在碗里。
楚淮安挑食的這個習慣沒人能治,平日乖巧的小姑娘到了飯桌上就是祖宗,雞鴨魚豬羊海鮮一應肉類很少碰,能讓祖宗開口的大多時候都是牛肉絲,炒的干蹦蹦的,裝在小盒子里,她能當零嘴吃一整天。
瞧着她隨手將東西扔在自己碗里,姜嫿沒法,只能將那盤生菜端到她身前。
姜嫿曾經以為楚淮安不喜吃肉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
比如單家的小孫子極厭惡吃蘋果,平日是一點都不碰,問了才知道是因為小時候單家奶奶一天不落的給小孫子喂蘋果,老人那陣兒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你不吃她就叫喚心臟疼。
後來偶然間接到邊子佩的電話,姜嫿陪着老人閑聊了幾句,下意識提起楚淮安不愛吃肉的事兒。
電話那頭的老人笑得爽利,罵了句作精。
他那會兒才知道,真沒什麼苦大仇深的所謂原因,很單純的挑食。
一定要深究原因的話,外婆想了會兒,才從腦海里倒騰出楚淮安上幼兒園那會兒的事兒。
那時候午飯是在學校吃的,估摸着是學校請的廚子不大好,燒的雞鴨魚豬肉總帶着怪味,楚淮安鼻子又靈,嘗試吃了兩三次之後是再也不碰了。
外婆怕小孩兒不吃肉發育不好,變着花樣的做,小祖宗偶爾給面子嘗幾口,大多數時候都不肯開口,唯一稱得上喜歡的就是外婆炒的牛肉絲。
老人是花了心思做的,合了小祖宗的口味,還能當小零嘴吃。
姜嫿想到這,又看了眼身旁的沈楚淮安。
她正低頭啃着生菜葉子。
雖然是小祖宗,但真的很好養。
荊禾生了對龍鳳胎。
這消息是早上七點多岑奶奶回來煮湯時念叨給楚淮安聽的,姑娘想去瞧弟弟妹妹,可惜小學生還要上學。
那幾天姜嫿整天聽着楚淮安念叨醫院裏的雙黃蛋,周行止和鍾啟鳴他們也跟着聽到耳朵起繭,好不容易挨到周五晚上,楚淮安心心念念要跟着奶奶去醫院看荊禾。
李德音摸摸姑娘的小臉蛋,這才說了荊禾明天就要出院的事兒。
荊禾在醫院呆不住,沈塘南只能把人接回公寓。
沒再回沈家老宅住,沈塘南說的是不想吵着二老,李德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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