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二妹妹可想清楚了，當著眾秀女的面，含元殿前，你要不要落得一個跋扈張狂的名聲？」

姜聽嬌氣的發抖，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盯着姜令月，「姜令月，我不會放過你的！回去後定要告訴父親！」

「二妹妹何必生氣，衣服髒了，就換一身。」姜令月很快垂下眼皮，恢復了低眉順眼的模樣，「若妹妹不嫌棄，我可以把自己的衣裳借給你。」

姜令月記得，前世選秀，蕭凜堯便誇讚了自己衣裳上的花樣，這件衣裳是她熬了兩個月做出來的。

姜聽嬌的怒火頓時泄了氣，大姐的衣裳她早就看上了，就是大姐說什麼都不鬆口，今天還不是要讓給自己，「算你識相。」

等輪到姐妹二人入殿覲見，姜聽嬌已經昂首挺胸打扮一新，姜令月反而穿了件輕浮的玫紅色團花長衫，加上妝容素雅，衣裳把她整個人都壓下去了。

秀女們提裙跪下，行了跪拜大禮。

「民女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福！拜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金安！」

秀女們起身後，挨個上前介紹出身和身份，很快輪到姜聽嬌，「民女從七品上朝散郎姜貴泰之女姜聽嬌，請皇上、皇后安！」

蕭凜堯正坐高位，身姿偉岸，一身黑底紅色滾邊的龍袍更顯威儀。沉重的冕旒上，五彩絲繩貫十二塊五彩玉垂落在臉前，只露出稜角分明的下頜，淡粉的薄唇透出一股陰戾。

蕭凜堯幽深的目光落在跪着的女人眼前，他這幾日噩夢連連，精神不濟，又隔得遠，只依稀看個大概。但是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非常熟悉，一旦想要回憶又頭疼起來。

身側的皇后塗依眼睛都落在皇帝身上，也沒把姜聽嬌放在眼裡，隨口道：「撂牌子。」

聲音一軟，溫柔地詢問蕭凜堯，「陛下，可是頭又疼了？不如先歇着，這裡有臣妾呢。」

蕭凜堯用力地揉着太陽穴，輕輕搖頭，「留下吧，賜香囊。」

姜聽嬌大喜，歡快跪下，「民女謝皇上！謝皇后娘娘！」喜得昏了頭，完全沒注意皇后滿是陰霾的眼神。

太監這才叫到姜令月的名字。

姜令月站在後面緊了緊拳頭，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抬頭，已經是渾身哆嗦起來，一副上不了檯面的樣子，「民女從七品上朝散郎姜貴泰之女姜令月，請皇上、皇后安。」

一句請安，聲線緊巴巴的，幾乎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一旁的太監都替她嘆氣，選秀到了御前，都是拔尖的小姐，竟然怕成這樣。

蕭凜堯聽着聲音，心中一動，定睛看向姜令月。想要看清楚，腦子裡卻繁雜混亂，只能先沉聲叫她起來。

姜令月心一橫，這一世說什麼都不能再被選中。

起身時，腳下一軟，竟當著眾人的面踩着裙擺，跪摔在原地。當即驚叫一聲，可憐的哭起來：「皇上恕罪！」

蕭凜堯被這一哭，心裏更是煩悶，捏着鼻根努力想分辨眼前人。

皇后見蕭凜堯面露難受，一秒都受不了了，厲聲喝道：「撂牌子！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