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看着她消瘦的身形，蹙了蹙眉。
「去體檢，我要知道你的胃癌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第二十二章======江蔓菁看着宋陽冷漠的神色，卻忽然笑出了聲。
宋陽有些不解，眉蹙的更深。
江蔓菁見他這副模樣，臉上的笑意更加明媚：「你一直這樣嗎？」
宋陽只覺得莫名其妙：「哪樣？」
江蔓菁像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該要怎樣形容：「就是……你一直都是這幅什麼都不在意，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嗎？」
宋陽聞言，愣了愣神，旋即反應過來：「是。」
江蔓菁思考了一會，看着眼前的宋陽，又道：「那我覺得我應該知道當初我們為什麼會吵架了，你一定也有把我拒之千里的時候吧？」
宋陽一愣，腦海中閃過了兩年前自己手術的前一天晚上那通電話。
她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問自己有沒有把她當做過家人。
而自己給出的回答只有沉默。
宋陽喉嚨莫名有些乾澀，看着江蔓菁的模樣，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是，正是因為他拒她千里之外，才什麼都不知道，才什麼都沒辦法阻止。
歪打正着，江蔓菁居然說對了。
許久，宋陽終於整理好了情緒，卻依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我的家人。」
那時候他說等做完手術告訴她，現在也算是實現了吧。
即使遲了兩年，但至少還有機會說出口。
江蔓菁被他這句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宋陽看了眼時間，又道：「現在時間不早，你先去睡吧，衣櫃里都是你的衣服，日用品也都已經讓人備好了。
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說完，宋陽轉身就走。
江蔓菁看着他的背影，站起身按照宋陽說的去了左邊的房間。
房間大部分的眼色全是溫柔的藍色，看上去十分養眼，江蔓菁莫名感受到了一陣心安，打開衣櫃拿出了睡衣，隨即去浴室沖了個澡。
等出來時，江蔓菁視線卻落在了梳妝台上那個小巧的擺件上。
那是一個月亮形狀的擺件，看上去十分嶄新，應該是宋陽新買的。
江蔓菁不由自主的上前，視線緊緊的黏在了擺件上。
她緩緩抬起手，剋制不住的用指尖去觸碰。
可當白皙指尖觸碰到擺件的那一瞬，豆大的淚珠啪嗒一聲砸落在了梳妝台上。
江蔓菁猛然回神，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快速收回了手。
她抬頭，鏡子之中的自己鼻尖與眼眶都泛着紅，淚水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淌。
江蔓菁沒辦法知道為什麼，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泣，可是卻剋制不住流淚。
她顫抖着手將擺件放進了梳妝台的柜子上，坐在床沿，許久，才終於平靜。
……夜色漆黑。
宋陽坐書桌邊，修長手指夾着香煙，卻並沒有抽。
他從不抽煙。
正如他過往的二十六年從未撒謊一樣。
煙霧裊裊上升，煙灰長長一節，堪堪掛在煙蒂上，宋陽卻也不彈，只是任由那點火光一點一點攀上。
直到熾熱溫度快要燙到手指，宋陽才丟下。
就在這時，身邊的手機忽然響起，鈴聲在寂靜黑夜之中格外刺耳。
宋陽抬手接起，耳邊響起秦風衍的聲音。
「你找到她了？」
======第二十三章======宋陽一愣，開口問：「什麼？」
電話那邊的秦風衍回：「北區項目的合伙人，林曼，今天有消息傳出，她的合作意向是你。」
宋陽蹙了蹙眉。
他的聲音十分冷漠：「你大半夜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項目？」
秦風衍沉默片刻，才開口：「林曼這個人很難找，現在北區那個項目是整個渝城商界盯着的肥肉，現在很多人都想要吃下，你能聯繫上她，我很意外，說明你的能力的確不錯，至少比我想像的要好。」
「不過你的公司才起步兩年，熠皓，你不是那麼不懂事的人，我知道你不待見我，但是你終歸姓秦，別和家裡搶這個項目。」
宋陽只是靜靜的聽着。
可是電話那頭好像也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一陣冗長的沉默過去，宋陽終於開口：「你的意思是，你是為了公司好，所以打電話過來問我要林曼的那個項目？」
秦風衍的聲音低沉：「是，你應該知道，秦氏集團是爸的心血，就算你和我置氣，也應該把這個項目給秦氏。」
宋陽嗤笑了一聲，語調有些嘲諷：「秦風衍，我有的時候在想，到底是你病了二十多年還是我病了二十多年。」
「世界上所有的資源都是對等的，有人得到就要有人失去。
我還以為這個道理你一直都明白，畢竟從小到大，你一直都非常遵守這個遊戲規則不是嗎？
也正是因為這個規則，你才害怕我好起來。」
宋陽的聲音回蕩在車內，那邊卻久久不出聲。
許久，秦風衍才開口：「宋陽，你非得這樣嗎？」
「林曼給我上了三年金融課，你也知道，那時候我的身體不好，不方便出門，時間很多。
不過可能因為你不常回家的原因，不知道這件事。」
宋陽笑了一聲，接著說，「秦風衍，我讓你讓的已經夠多了，整個秦氏集團我都讓給了你。」
「人要有感恩之心。
早點休息，晚安。」
說完，宋陽掛斷了電話。
他將手機扔在了一Ns邊，不得不說，原本因為撒謊有些煩悶的情緒在接了這通電話之後莫名好了點。
他無意要看秦風衍吃癟，但是對於喜歡自己找不痛快的行為，偶爾看看能紓解許多情緒。
宋陽掐滅了煙灰缸里的香煙，房間內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翌日，醫院。
宋陽帶着睡眼惺忪的江蔓菁走進了醫院。
現在還是清晨，醫院裏並沒有多少人。
醫生看見來人是宋陽，立即起身：「小秦總，你來了，身體哪裡不舒服？」
宋陽揚了揚下巴，算是打過招呼：「不是我，想請你給我妹妹做個詳細體檢。」
站在他身後的江蔓菁上前了兩步，醫生的視線落在了江蔓菁的身上，點了點頭：「好，您跟我來吧。」
江蔓菁答應了一聲，正準備和醫生過去，身後的宋陽卻忽然出聲。
「你配合醫生做個體檢，有哪裡不舒服立馬說。」
江蔓菁眨了眨眼：「知道了，哥。」
等江蔓菁跟醫生離開，宋陽就在走廊上等候。
詳細體檢的時間並不短，等檢查結束已經是中午。
醫生將宋陽請進了辦公室，將那沓報告遞給了宋陽：「小秦總，這是所有的檢測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