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你才肯放過我？」

  陳賀生一把將她的手甩開，沒有回答，徑直就走。

  「啊——」

  洗手間里的地太滑，姜冪被他這一推，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門口的身影遲疑了一下，依舊大步往外走去。

  啪嗒，門關上了。

  額頭的銳痛襲來，姜冪只見到了自己面前一片血霧。

  她摔倒時頭恰好磕在了洗手台的尖角，血滴滴答答地落下。

  「陳賀生……」

  無力地呼喊着那個名字，可是那個人，根本就不可能回來。

  眼前的景物逐漸花了起來，她這是要死了嗎？

  不，她不能這樣屈辱地死去！

  姜冪強撐着站了起來，扶着牆壁走回了房間里。

  她記得自己放避孕藥的那個抽屜里，也有止血藥。

  額頭上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疼痛和失血讓她有些看不清藥盒上的字，她好不容易才摸出了一盒葯，趕緊囫圇吞地塞進嘴裏。

  屋子裡連半瓶水都沒有，她看了一圈，只看見了床頭柜上陳賀生留下的半杯紅酒。

  血，終於覆過了眼帘，眼前腥紅一片，她什麼都看不清了。

  ……

  醫院。

  沈欣沄蒼白着臉色，楚楚可憐地躺在床上。

  「你們讓我去死啊！為什麼不讓我去死？我只是一個廢人罷了，活着只會拖累別人！」

  她哭得梨花帶雨，陳賀生只好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欣沄，別說這樣的傻話，我會永遠照顧好你的。」

  「可是，我只是一個廢人罷了……」

  「在我心裏，你就是最好的。」

  看着沈欣沄臉上的淚珠，陳賀生不由得一片心疼。

  順便，對姜冪的恨意又深了一分。

  若不是姜冪設計要嫁給他，又害得沈欣沄出車禍，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

  「欣沄，你放心，害你的人，終將會付出代價。」

  「晉瑜，我好害怕，你永遠都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好。」

  好不容易將沈欣沄給哄睡，陳賀生只覺得心裏堵得慌，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上，點了一支煙。

  自從沈欣沄出車禍後，她的情緒就一直都不大穩定，每次他只要一離開，她就會想從輪椅上站起來，然後跌倒，進醫院。

  她是那樣渴望陳賀生無時無刻陪在身邊，可姜冪那個女人，卻似乎對他回家這件事，害怕得不得了，巴不得他永遠都不要出現。

  一想起姜冪，陳賀生手裡的煙就燙到了指節。

  他想起自己臨走之前，那個女人好像摔倒了，也不知道摔得嚴不嚴重。

  「急診那邊剛送來一個吞安眠藥和紅酒自殺的患者，情況緊急，郭醫生您趕緊過去！」

  一名護士急匆匆地跑了過來，叫走了一名主任醫師。

  陳賀生莫名地心頭一跳。

  他想了想，撥通了姜冪的電話。

  結果，電話卻是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接起的：「請問，您是患者的家屬嗎？」

  「患者？」

  「這裡是市中心醫院，患者剛剛吞了安眠藥和紅酒自殺，額頭上也有大面積的撞傷，情況很嚴重。」

  陳賀生瞳孔一縮，緊接着又是一聲冷嗤。

  這又是那個女人的苦肉計嗎？

  「所以，死了嗎？」他冷冷問道。

  電話忽然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