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栩：「輪不到你管。」
他鬆開馬克杯看着徐斯衍警告：「我念在過去的交情上不和你計較，以後不要再去找她。」
徐斯衍：「你現在的行為是在一點一點殺死她！」
霍栩的油鹽不進讓徐斯衍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在安靜的咖啡廳內顯得無比刺耳，吧台處的服務生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徐斯衍深吸了一口氣：「我們出去說。」
咖啡廳附近是一片無人的樹林，霍栩和徐斯衍走到沒有人的位置停下來。
霍栩整理着領帶，冰冷的視線掃過徐斯衍。
徐斯衍：「放了她。」
霍栩：「放到你身邊么？」
徐斯衍：「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四哥，你的腦子不至於這麼糊塗。」
霍栩的動作一停，手指緊緊抓住了領帶。——你以為你不放她，她就是你的了？
徐斯衍的話一刀刀割在他心口。
霍栩眼底匯聚起了怒意，血絲密布，整個人籠着一層的陰霾。
即便是這樣，徐斯衍仍然沒有絲毫退縮，他看着霍栩的眼睛說：「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不惜一切代價接近你？」
霍栩繃著臉不回答。
徐斯衍：「她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為了給霍燁桉報仇，可以做到這個份上，你猜她是怎麼計劃的？」
霍栩咬住牙關，右眼皮因為這句話開始劇烈跳動，一個荒唐的念頭鑽入腦海。
「她根本沒想過活着。」徐斯衍艱澀地擠出這句話，「等報完仇她就沒有活的理由了。」
霍栩：「她和你說的？」
徐斯衍：「你難道看不出來嗎？為什麼她什麼都不在乎？」
徐斯衍的一個問題，再次讓霍栩的腦海中閃過了種種畫面。
以前姜傾心想方設法勾引他的時候，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甚至被人發現之後都不會臉紅。
他那個時候時常罵她「不要臉」，甚至是用「發騷」「**」這種字眼形容她，她也一笑置之。
包括和他簽協議的這段時間——
霍栩沉思之際，徐斯衍的聲音再次打斷他：「她那麼討厭我，你覺得她為什麼會當著你的面和我說那種話？」
「遠茵別墅有監控，她為什麼在知道你會看到的前提下還讓我靠近她？」
霍栩的手握成了拳頭，雙頰咬得發酸。
「她在自暴自棄，因為她活下去的信念很快就要消失了。」徐斯衍言辭犀利，字字珠璣：「四哥，你關着她，就是在推她下地獄。」
——
深夜結束了加班，鄭凜敘剛上車就接到了霍栩的電話。
鄭凜敘：「你找我？」
和霍栩交換過聯繫方式以後，他們並沒有互相聯繫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通過霍義溝通。
鄭凜敘對霍栩突然來電的行為感到好奇。
電話那邊沉默了很久，接着鄭凜敘聽見了霍栩沙啞又壓抑的聲音：「姜傾心的病是不是沒好？」
鄭凜敘聽見這個問題之後精神立馬緊繃起來：「她怎麼了？」
霍栩：「沒好，是么。」
從鄭凜敘略顯慌張的口吻里已經能得出答案了。
如果徹底痊癒，鄭凜敘不會問這種問題。
鄭凜敘：「你先告訴我她怎麼了。」
霍栩：「我把她關起來了。」
鄭凜敘眼皮子跳了一下，聲音陡然嚴厲起來：「你說什麼？」
霍栩：「合作的事情，她瞞了你一部分。」
接着，他和鄭凜敘坦白了協議的事情。

第228章樂園
鄭凜敘聽完霍栩的說辭之後，怒火燃得更甚，如果霍栩在他面前，他說不定會動手。
「你吃定了她不會告訴我你威脅了她，是么？」鄭凜敘冷聲質問。
霍栩：「是。」
鄭凜敘：「很好，霍栩。」
霍栩：「我喜歡她。」
鄭凜敘：「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威脅她、把她關起來？」
霍栩：「不然呢，我要放她去找別人。」
鄭凜敘被霍栩的話氣得咬牙切齒，「霍栩，如果她有事，我不會放過你。」
「馬上把她放出來，等我動手的時候就沒這麼好看了。」鄭凜敘給霍栩下了最後通牒。
霍栩：「她發病之後是什麼反應？需要吃藥么？」
鄭凜敘：「她不能吃藥。」
霍栩猛地想起來她之前住院的事情，面色又是一沉。
鄭凜敘：「我讓她父母帶心理醫生過去。」
——
付曉芝陪姜傾心聊了一個上午，又陪她吃了午飯，然後就有事先走了。
姜傾心躺在床上睡了個午覺，醒來的時候，睡眼朦朧地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霍栩。
霍栩聽見姜傾心的動靜之後便轉身過來，兩個人四目相對。
姜傾心：「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栩沒說話，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步伐緩緩走近，最後抬起她的下巴親下來。
姜傾心以為霍栩會秉持他一貫狂風暴雨的風格，但沒想到他只是碰了一下嘴唇就鬆開了。
習慣了他的作風之後，姜傾心對這種淺嘗輒止的接吻方式還不適應了。
霍栩揉了一下她的頭髮：「起來，帶你出去走走。」
姜傾心：「去哪兒？」
霍栩沒回答，只是讓她換衣服。
姜傾心被關在遠茵莊園很久了，雖然可以玩手機也可以和人見面，但不能親自出去玩。
聽到能出門的消息她還是挺開心的。
姜傾心起來去洗了一把臉，然後換上衣服。
霍栩在一旁看着姜傾心穿上了他準備的那件粉色針織外套，還有白色的牛仔裙。
她沒有化妝，頭髮隨意扎了個馬尾，又是粉色的衣服，讓她看起更顯得稚嫩。
霍栩凝視着她看了幾分鐘之後，上去握住了她的手。
姜傾心沒有掙脫，兩個人就這麼牽着手下了樓。
阿姨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見他們兩人穿戴好要出門，忙問：「晚上還回來吃飯嗎？」
霍栩：「不用了，您下班吧。」
姜傾心從霍栩的這個答案里得到了信息，今晚他要帶她去外面吃飯了。
姜傾心不知道霍栩是什麼安排，從他嘴裏得到信息也很難，所以她不再問。
上車之後，姜傾心就轉過頭往窗外看了。
霍栩打着方向盤，餘光瞟着她。
她望向窗外的模樣像是在籠子里眺望自由天空的金絲雀。
下一秒，他的耳邊又閃過徐斯衍的那句話——「你是在推她去地獄。」
——
最終霍栩把車停在了一家遊樂園門口。
姜傾心定睛一看，發現這家遊樂園是她之前在點評軟件上刷到過的，好像是新開張沒多久的。
那個時候她有計划過來玩兒，但因為離市區實在太遠所以擱置了。
姜傾心沒想到霍栩會帶她來這種地方，她回頭看向霍栩想確認一下。
然後就看到他在動手解安全帶。
霍栩：「下車吧。」
姜傾心：「……」
看來是真的帶她來這裡了。
姜傾心解開安全帶把包斜跨到身上下了車，她今天穿了帆布鞋，這樣一身打扮的確很適合來遊樂園。
新建的遊樂園雖然在郊區但周末的時候還是很熱鬧，基本上都是家長帶着孩子來，要麼就是約會的小情侶。
霍栩提前買過票了，檢完票以後兩人很快便進入了園區，他像剛才一樣拉住了她的手。
入園之後最先看到了旋轉木馬，這是最受孩子們的歡迎的項目了，上面坐了許多漂亮可愛的小女孩。
姜傾心被吸引得停下了腳步。
霍栩：「想玩么？」
姜傾心點點頭。
霍栩去和旁邊的工作人員說了幾句話，接着旋轉木馬就停下來了。
姜傾心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霍栩便拉着她到了台階處：「去吧。」
姜傾心：「你玩不玩？」
脫口問出這個問題的下一秒，她就有點後悔了，霍栩跟這些粉**嫩的可愛小馬那是八竿子打不着。
姜傾心決定當做無事發生，自己上去玩。
沒想到，霍栩竟然跟着她一起上來了。
姜傾心選了一匹彩虹小馬，霍栩去了旁邊那隻獨角小馬身上坐了下來。
霍栩面無表情的樣子和身下的可愛的小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違和又滑稽。
姜傾心沒忍住笑了起來。
霍栩正好看到她的笑。
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