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影心頭慌慌，跟做了賊一樣，低低頭，磕磕絆絆的說道：「頭暈，噁心，想吐，還犯困。」

「……」醫生的眼神頓時凌厲起來，問道：「厭食嗎？」

姜清影搖搖頭，磕磕巴巴的說道：「就是聞到油膩的東西，還有腥味什麼的會想吐。」

「舌頭伸出來我看看。」醫生看完又說，「伸手，我號號脈。」

姜清影乖乖伸出手去。搭在纖細手腕上的手指停頓了片刻，醫生一臉嚴肅的問道：「最近一次房事是什麼時候。」

終於到了關鍵時刻。姜清影心慌得跟什麼樣，手心裏全是汗。

醫生看她小臉白的跟紙一樣，臉上的嚴肅勁緩和了一些，語氣也柔和了一點：「事已至此才知道害怕是不是有點晚了？」

姜清影跟做錯事情似的點點。

「我建議你做個常規檢查。」醫生打出幾個單子，「別怕，總有解決的辦法。」

「嗯。」

姜清影鼓鼓臉，眼眶莫名濕潤。

忐忑不安的排隊等叫號，姜清影在心裏默默祈禱，千萬別是真的。

儘管醫生看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可她還是希望老天能原諒她這一回。

驗血項目當天就出結果，姜清影等了一個小時從自助機器里拿到了單子。她雖不懂醫但還是忍不住細細看了一眼，當目光掃到「妊娠」兩字的時候，她倒抽了口氣。

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醫生看完報告輕輕嘆了口氣，然後認真又嚴肅的說道：「你懷孕了，胎兒六周，跟你說的性生活時間吻合。」

姜清影有點六神無主，幾乎到了崩潰邊緣。怎麼就搞出人命了呢？

從小到大的經歷叫她認為，生而為人並不一定是好事情。

因她的莽撞導致有個生命在她身體里孕育，她感到很自責。

明明吃了不少苦頭，怎麼還能讓另一個無辜的生命承受？

「告訴我你是怎麼想的。」醫生生出憐憫之心，「你才成年，是否已經做好為人母的準備。」

姜清影一臉茫然，顯然是沒有的。眼下，她養自己都是困難，如何再去養育另一個生命。

醫生從她無助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有些失望的說道：「如果不想要就儘快拿掉。但做手術的話需要你父母簽字。」

「不簽字不行嗎？」姜清影想到的是她不能要孩子，儘管這樣做很殘忍，但好過讓他來這個世上受苦強。「我已經成年，可以為自己負責。」

聞言，醫生的臉色沉了沉，嚴肅的說道：「任何手術都存在風險。就算你已經成年也需要家屬簽字。或者你男朋友也行。」

男朋友？姜清影立馬想到了容言致，想着會有這個意外他也得負一半的責任。

「謝謝醫生。」姜清影不敢說找男朋友，畢竟容言致願不願意幫這個忙也不一定，只說回去再想想。

「這種事情拖不得。」臨走時醫生叮囑道：「想好了就過來找我。」

「嗯，謝謝醫生。」

姜清影從醫院出來，烈日當空，她卻覺得渾身冰冷。

抓着血檢報告站了一會兒，差點被一輛橫衝直撞的電瓶車撞到。姜清影心慌慌，想到肚子里多了一個生命，整個人變得小心翼翼起來。連呼吸都不敢隨意。

還是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