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怔住，清楚看見楚行川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沉鬱。
話筒沒關，那自己剛才的話全軍區是不是都聽見了……
沒等她反應，楚行川幾步跨過來關上門，轉目而來的眼神疑慮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昨天喝醉說胡話，現在來軍區廣播站胡鬧？」
江秋月面色微變，艱難扯開嘴角：「我是認真的……楚行川，我們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誠點吧。」
「昨天我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知道你不愛我，也知道你心裏有於英楠，等離了婚，你可以無拘無束地跟她在一起，不用再讓自己有遺憾。」
總以為把心裏話說出來，她的心能輕鬆些，可意外的，和男人的視線對上，她竟有些無法呼吸。
沉寂的氣氛逐漸僵凝。
『叩叩叩！』
敲門聲驟響，楚行川收回怒色，拉開門，是通訊員。
他匆匆敬了個禮，又瞄了江秋月一眼：「政委，司令那兒讓您跟夫人過去一趟，說是要問問剛剛夫人在廣播里說話的事。」
江秋月心一下懸了起來，臉上也浮起絲懊惱。
楚行川揉了揉額角，眉宇間有無奈和疲憊：「知道了。」
不久，司令辦公室。
面對威嚴的首長，江秋月緊抓着衣角，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兩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們夫妻倆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行川臉色有些難看，卻說：「司令，我沒想離婚，我們夫妻之間只是有點誤會，我會處理好的。」
聽了這話，江秋月眸色一變。
婚，她是一定要離的。
楚行川若是擔心前途，她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就行。
她深吸了口氣：「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顧政委過下去了……」
可話還沒說完，一隻鐵烙般的手登時攢住她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楚行川深沉的眼神。
他下顎緊繃，匆匆朝司令敬了個禮：「我們先走了。」
說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江秋月踉蹌跟着，幾次差點摔倒，直到出了機關大樓，她才用力抽出被攥紅的手：「放手！」
楚行川看着她，語氣加重：「江秋月，你也知道說你已經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點？」
面對男人少有的慍怒，江秋月心頭顫了顫，委屈一下湧上心：「那你告訴我，我還要怎麼成熟？你讓於英楠頂替我進了電視台，她讓我參加不了高考，你也維護她………」
「我把錯攬到自己身上，就算離婚也影響不了你的前途，你為什麼要拉我離開，難道在你這兒，我已經連離婚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看着她漸紅的眼眶，楚行川心頭又躁又火。
僵持了幾秒，他終究是什麼都沒說，越過她大步離去。
江秋月站在原地，仰起頭疲憊地吐着氣，眉眼間都是被逃避的悲哀。
因為喝了一夜的酒，嗓子已經沙啞，她只能去單位向站長請兩天假。
看着一臉魂不守舍的江秋月，站長將一份文件遞過去。
「上回你沒去成電視台，我也替你可惜，不過廠里這次有個去首都培訓的計劃，我覺得你還是有機會的。」
「如果順利完成培訓，不僅有筆豐厚的獎金，還能在首都分配工作，但你要去的話，就得早做決定。」
聽到這話，江秋月黯淡的眼神忽得亮起來，急切點頭：「去去去！謝謝站長！」
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暫時忘了跟楚行川鬧離婚的不愉快，滿心都是首都的培訓。
沒能進電視台和沒能高考已經是遺憾，她不想再錯過這珍貴的機會！
填好報名表後，江秋月立刻趕回家收拾行李。
剛打開衣櫃，身後便傳來穩重的腳步聲。
轉身望去，是楚行川。
四目相對，楚行川看着她手中的包裹，眸光忽得暗了下來。
空氣有瞬間的凝結。
江秋月眼底閃過抹掙扎，但還是決定把自己準備去首都的事告訴他。
可剛張口，便見楚行川走過來，忽得把她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