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寧雅低頭看她纖細的手腕和突出的骨節，攥在手裡的鐵質鐐銬怎麼都無法拿出。
最後，他只是說：「我以為你會逃。」
此話一出，姜歲歲怔住了。
從小寧雅就和她一起長大。
他也知道楚家人的傲骨，而自己身為其中一員，怎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那一刻，姜歲歲必須承認，她很失望。
「你看扁了我，也低估了楚家人的血性。」
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冷意。
寧雅一默。
沒等他反應過來，姜歲歲已經繞過他往前走去，其方向正是京城。
寧雅看着她單薄卻挺直的背脊，在原地駐足了許久，才跟了上去。
……回京的這條官道很長，路兩邊皆是樹木，擋住了東升的太陽，落下一片陰影。
因為距離京城很近，幼時姜歲歲便經常和寧雅一起偷溜出來玩。
她看着熟悉的小路，不由自主的開口：「我記得，我們小時候常來此處接我父親回府。
你還會用路邊的小草給我編了小兔子。」
寧雅一怔，也想起了那時的天真懵懂，目光柔和了幾分：「那時你太鬧騰了，給你那個東西會安靜一陣。」
是啊，那時，她任性，他包容。
可為何，兩人如今會走到這個地步？
「……為什麼呢？」
不知不覺姜歲歲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寧雅心裏莫名湧出一絲悸動，他抿唇壓下情緒：「因為楚家謀逆在先……」聞言，姜歲歲猛地回頭看向他，黑眸里情緒翻湧。
面對這樣的眼神，寧雅竟有些說不下去。
這時，只聽姜歲歲一字一句：「你我都清楚，楚家不曾做過。」
說完，她默然轉回頭，再不開口。
這一刻姜歲歲終於意識到，十年前，她是楚家小姐，他是楚家義子。
十年後，她是朝堂罪臣，他是南國帝師。
他與她，也早已沒有了回憶過去的意義。
至此，他們再沒任何交流。
眼看着進了京城。
寧雅抬頭看着姜歲歲的背影，神色複雜。
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馬蹄聲從身後傳來。
二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騎着馬飛奔而來，竭力大喊：「臨城失守，敵軍騎兵距京不足八百里！
京城危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