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寧容嶼》[姜雪寧容嶼] - 第3章(2)

手:「雪寧,我不知道……」
他想解釋,想說他不知道姜姝蘭身份。
可姜雪寧卻只是面色嘲諷地看着他,絲毫沒有想要給他台階下的意思:「那表哥可真蠢。」
「你!」
「被女子哄騙是蠢,被姜瑾修欺瞞是蠢,不知真相就替人出頭更是蠢上加蠢。」
謝寅被罵得臉乍青乍白。
眼見周圍人憋着笑意肩頭抖動,他怒極羞憤之下轉身就走。
容嶼伸手支着頭,長睫微落帶起一片笑意。
這小海棠,還挺凶的。

第9章再敢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見謝寅居然跑了,姜雪寧愣了下才恍惚過來,她居然將人給罵走了。
她手心有些微顫,下意識抬頭去看上首的男人,就見他支頤揚唇,溫和散漫,那雙墨色劍眸望着這邊時,像是滲進了四周搖曳的光影。
容嶼在笑。
雪寧有些狂跳的心忽地就平靜了下來,不知為何添了底氣:「姨母,我不喜歡錶哥。」
鋮王妃本就是個偏心眼的,半點不覺得她傷了自家臉面,只是心疼說道: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表哥這般親疏不分,好賴不辯,被個賤人幾句話就糊弄着欺負你,他就是個沒腦子的。」
「還有姜家,姜鴻居然敢拿外室女冒充庶女逼你認親,他們這麼欺你,我跟姜家沒完!」
見鋮王妃毫不猶豫就護着她,姜雪寧紅着眼圈險些落淚。
上一世也是這樣,她毀容斷腿之後,姨母瘋了似的尋姜家麻煩,差點提刀殺了姜瑾修,就連謝寅也險些被她打死。
明明這麼疼她護她,可姨母突然病逝,她卻是被關在那廢棄院子里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見雪寧突然掉了眼淚,鋮王妃慌了神:「怎麼哭了?」
姜雪寧靠在她懷裡哽咽,那哭聲不似嚎啕,低低啜泣卻惹人心疼。
鋮王妃心都被哭得擰巴了起來,摟着雪寧就哄着:「乖乖,別哭,姨母替你做主,沒人能欺負你……」
容嶼看着伏在鋮王妃懷裡的雪寧,原本散漫眼眸落下陰影。
他坐直身子開口時,那嗓音凜冽中帶着滲人的涼:
「本督記得這外室屬私通,其子女私合而生,不得族眷,你們錢家這門檻是做得太低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赴宴,也不怕沾了晦氣。」
錢寶坤無辜躺槍,臉色漆黑。
旁邊錢夫人也是氣怒盈眼,今日她本來宴請的是姜大夫人,可是姜老夫人早起身子不適,姜大夫人要留在府中侍疾,便讓這庶女來了。
她原瞧着來的是個庶女已經有些不喜了,可看在那姜瑾修對這妹妹頗為看重,又是親自送到府前與她見禮後才離開前去當值。
錢夫人這才忍了下來,可誰能想到這上不得檯面的居然連個庶女都不是。
姜家叫個外室女來給她兒子新婚道賀,他們存的是什麼心思?!
錢夫人忍着怒氣開口:「我錢家的帖子是送給姜家大房的,可沒喚什麼阿貓阿狗過來,來人,請這位姜小姐出去。」
「錢夫人……」
姜姝蘭慘白着臉,見沒得應聲,她只能扭頭看向雪寧,「妹妹,你當真要這麼絕情?」
「我呸!」
雪寧剛想抬頭,就被鋮王妃摁了回去。
「我家雪寧可沒你這種不知根底的姊姊!」
「滾回姜家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待會兒我會親自去姜家跟他們說你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姜家多大的膽子,竟敢讓你來礙我阿姊的眼!」
見鋮王妃話落,那姜姝蘭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掛着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錢夫人滿臉晦氣怒道:「府里的下人呢,都死了嗎,還不把她給我轟出去!」
外頭連忙有下人涌了進來,直接將姜姝蘭團團圍住。
周圍所有人都看着她,那滿是鄙夷的目光讓得她渾身發抖。
完了。
她的名聲全完了。
都是姜雪寧!!
她明明已經有那麼好的出身,明明已經有最好的一切,她明明都享用了那麼多年榮華富貴,讓一讓她又能如何。
她為什麼還要毀了她!!
姜姝蘭嘴唇都咬出了血來,死死看着姜雪寧時,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她只恨不得能殺了姜雪寧,可下一瞬就覺得臉皮猛地一疼,一道茶盞飛落在了她額前,伴隨着冷漫肅寒的嗓音。
「再這般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姜姝蘭慌亂抬頭就撞上男人黑眸,只輕輕一瞥,瞬間讓她從頭髮絲冷到了腳底。
她恍然就想起京中關於容嶼的傳聞,聽說他殺人如麻,冷戾陰暗,凡是落到他手上的人皆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姜姝蘭慌亂至極,連忙捂着腦袋上的血轉身朝外跑了出去,而喜堂里其他人見到容嶼突然動怒都是心神一緊。
容嶼抬眼時神色泛着沉:「看什麼,本督臉上有畫兒?」
眾人齊刷刷地移開了眼。
他起身走到朝着雪寧走去,那高人一等的身形讓得鋮王妃下意識護住雪寧。
容嶼卻沒理會,只臨過門前時,玄色鶴氅落在雪寧腳邊驟停。
「想對姜家做什麼,放手去做,本督在別莊與你說的話都算數,若是受了委屈鋮王府護不住你,就來城南積雲巷找本督。」
姜雪寧垂着腦袋沒吭聲。
「姜雪寧。」
他低聲喚她的名。
明明沒什麼怒氣,可雪寧卻是頭皮一緊。
「知道了……」
「嗯?」
「我說知道了!」
「與誰知道了。」
雪寧臉頰漲紅,「……阿兄。」
「乖。」
容嶼目光回溫,伸手輕拍了下小姑娘發頂,
「都聽見了?」
他回首看向廳堂之內,「姜家雪寧從今日起便是本督義妹,本督這人護短,也不怎麼講道理,往後諸位大人和夫人記得叮囑家中人,平日里多讓着我家小孩兒一些。」
「她若難過了,本督也不好讓大家太開心。」
眾人:「……」
容嶼也沒管那些人神色,只側頭看向錢寶坤:「今日叨擾錢尚書了。」
「不敢,容督主既然來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你既盛情,那本督就留下?」
周圍那些原本瞧見這煞神已經打算走了正鬆口氣的人,聞言都是對錢寶坤怒目而視,就連錢夫人也恨不得能直接撓禿了他頭髮。
錢寶坤心裏苦,他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禮貌客套挽留一句,可誰知道這容督主不講武德!
容嶼見錢寶坤臉上笑容綳不住,哂笑了聲:
「這喜酒就不喝了,今日掃了錢尚書的興,晚些時候本督會叫人送賀禮過來,連着本督義妹一起,算是為打攪令郎大喜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督主能來已是喜事……」
「那本督留下沖個喜?」
「……」
姜雪寧偷瞧着錢尚書那瞬間僵硬的臉,哪怕強忍着也險些笑出聲。
她眉眼剛彎,就對上容嶼看過來的目光。
他似乎在笑,眸色清潤溫和,眉弓挑起弧度,朝着她勾了勾嘴角。
雪寧連忙眼尾拉平。
容嶼頓笑,小慫包。
「行了,與你玩笑的,本督在這兒耽擱得也夠久了,還得進宮去見陛下,就不留了。」
「我送督主。」
這一次錢寶坤一句廢話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就跟了上去,親自將這瘟神送出去。
鶴氅翩飛,容嶼一行下了門前台階,外頭突起一陣春風,吹得掛在門外的紅綢輕輕搖曳。
姜雪寧有些呆怔地望着他離去的方向,想着她剛才的那個笑。
容嶼他……
好像是在逗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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