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女人有點不甘心，「媽，他都離婚了，我難道還不能喜歡他？」「誰知道真的假的？你聽他跟外界宣布過嗎？他本人沒有親口承認的事，你聽聽就得了！」「哼，遲早會承認的。」過了一會兒，母女兩人的腳步聲離開了，我從隔間里走了出來。那個璐璐就是劉伯伯的女兒，劉伊璐。開席之前我見過她一面，劉伯伯介紹的，當時她一直忍不住地瞄向姜珣，但是對我的態度也還好，說話時笑眯眯的。我來到洗手池前洗了個手，若無其事地回到了宴客廳，繼續吃飯。吃完飯，賓客們也陸續離開，我張望了一下，沒見到劉伯伯的身影，便準備找找他，打個招呼好回去了。「意姐姐！」劉伊璐突然冒了出來，她二十五六的年輕，穿得雖然比較成熟華麗，但是仔細看是看得出比較年輕的。「璐璐。」我微微一笑。「咦，裴總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劉伊璐一邊說，一邊把一個禮盒遞給我，拎起來有些沉。她說，「這是回禮，意姐姐。」「謝謝。」我拎着禮盒假裝四處看了一眼，「不過我也不知道姜珣在哪裡，你找找吧，麻煩替我跟劉伯伯說一聲，我還有事先回去了。」「噢，好啊。」劉伊璐點點頭。我拎着禮盒離開了鼎盛大酒店，在路邊準備打車。一輛黑色的賓利雅緻停在我面前，是A市的車牌號。車窗半開，姜珣的視線望出來，「我送你回去。」「行。」我回答得很快，直接上副駕駛坐着。按理說我應該和姜珣保持距離，可是一想到我懷了孕，孩子就是這個男人的，以後還得我一個人拉扯大，我就覺得我有點虧。坐個車算什麼？我覺得我沒坐他頭上當太歲爺，都算我九年義務教育到了位。姜珣也不知道抽什麼瘋，離了婚以後對我反而好了一些，果然人性本賤。不過出完這次差，回X國以後，我應該兩年內不會再回來了，在那邊安心工作，再把孩子生了。我希望蔚藍也快點懷孕，這樣以後就算裴家知道我生了個孩子，也不至於非要搶過去。路上，我問姜珣，「你為什麼不告訴別人我們離婚了？難道連蔚藍你都沒說？」「說了。」姜珣側臉鼻樑高挺，薄唇輕啟，「除了身邊幾個人，其他人我懶得說。」我沉默，他不說，不代表不會傳出去。不然劉伊璐從哪裡聽到的消息？「剛才那個劉伊璐喜歡你。」我直截了當地說道，「你和蔚藍異國戀，就不怕耐不住寂寞？」姜珣的臉色明顯黑了幾分，「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可沒有那麼多爛桃花。」我嘀咕了一句。姜珣發出一聲冷笑，似乎不認同我的話。到了酒店門口，我解開安全帶下車，正要進去的時候，Linda叫住了我，「知意！」我扭頭，她拎着一些水果，應該是剛外出購買的。「買了什麼？」我問。「蘋果，還有一些山竹，草莓，你吃嗎？」Linda問我。我擺擺手，餘光看到姜珣還沒有走，反而是下了車，他看着Linda的眼神，和於一凡如出一轍。Linda看到姜珣後，臉色驟變，比見到於一凡時還要強烈。她那種眼神，就像是見到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我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安。「葉子，好久不見。」姜珣先開了口，聲音很輕。「呵呵，知意，他也是你的朋友？」Linda不理睬姜珣，反而是問我。我頓了頓，坦白了身份，「不是朋友，是前夫。」這一霎，我感覺Linda連帶着看我都多了幾分敵意，她看看我，又看看姜珣，面色如霜。忽然，她衝到了姜珣面前，狠狠地甩了一個耳光過去，我一時間懵了。姜珣的臉頰上，五指山浮現，他沒吭聲，只是眸光陰鬱地看着Linda。「這一巴掌我早就想打了，你記住，我是替我妹妹打的！」Linda憤怒無比，「如果不是她在遺書中千叮嚀萬囑咐，不要讓我們找你麻煩，我那時候一定和你拚命！」我抓住了重點，妹妹。眼前的Linda是陶雪的姐姐？！姜珣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只是看着我。「你嫁給他時難道不知道他有喜歡的人嗎？你們害死了我唯一的妹妹！」Linda又指着我抨擊。我竟然很平靜，好像經歷的事情多了，情緒被打了麻醉劑。我張口，「我不知道，你妹妹的死與我無關，嫁給姜珣時我根本不知道你妹妹的存在，你要算賬麻煩找准對象，我累了，先上去睡覺。」說完我轉身就走，這條爛泥巴路，我剛走出來，不想又蹚進去。Linda有些錯愕，可能沒想到我作為罪魁禍首之一，居然這麼的事不關己。回到房間後，我和許成珉聊天，問他Linda的本名是什麼，他回道：陶葉，怎麼了？我回道：沒事，好奇。一個多小時後，Linda才回來，她眼睛很紅，臉上的余怒未消。「我沒想到姜珣娶的就是你。」她主動說。「你這幾年就沒關注他一下？」我淡然反問。Linda冷笑，「關注他？看到他一次我就想起可憐的妹妹一次，我怕我忍不住跑回去一把火燒了他全家！」我看得出，陶葉對妹妹陶雪的感情很深，可是不該把怨恨牽扯到我身上來，本質上來說，我也是受害者。陶雪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我不也一樣？我只不過是重生了而已。「陶葉，我已經和姜珣離婚了，並且你妹妹的事我直到快離婚時才知道，希望你理智一點，不要因為私人恩怨，影響到我們的工作。」我心平氣和地說。陶葉不說話，只是盯着我，半晌才說，「姜珣遇到了一個很像我妹妹的女孩，是不是？他是為了那個女孩，和你離婚的嗎？」看來剛才他們聊了不少嘛。「有一部分因素是因為那個女孩，不過有件事我得聲明一下，是我要離婚，不是姜珣要離婚。」我答道。「他不肯為了那個女孩和你離婚么？」陶葉似乎不相信。也許她覺得，她妹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應當成為姜珣生命中最大的遺憾。如果遇到和陶雪極其相似的蔚藍後，姜珣要和我離婚，從某個角度來說，證明姜珣心中依然最愛陶雪。「是的，他不肯。」我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陶葉不再說話，只是接下來幾天，和我很少交流，除了工作上不得已的對話，其他時間幾乎把我當空氣。好在她還算公私分明，工作上依舊賣力，成功簽好了合同後，我們便啟程回X國了。許成珉大大地表揚了我和陶葉一番，但是我卻有些高興不起來，一想到接下來我要和陶葉繼續做同事，我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沒有明顯衝突之前，我是不會主動挑起戰爭的。「小意，這份文件你拿去營銷部，最近公司準備嘗試線上直播營銷，你剛談好的這個渠道，和營銷部對接一下，國內國外要同步上。」許成珉給了我一份文件。我點點頭，拿着文件去了營銷部。剛到營銷部，我就看到了幾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孩，妝容精緻，問了一下營銷部的同事後，才知道這是他們部門招的線上主播。公司主打彩妝生產，不僅有自己的牌子，也有自己的銷售渠道，在X國已經有了近百家專櫃後，許成珉準備線上也好好發展。這也是分公司的主要目標。我把文件交給營銷部經理後，便準備離開，卻不料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蔚藍穿着小香風套裝，原本烏黑柔順的直發，燙了波浪卷，多了幾分女人的嫵媚，臉上的妝容相對於其他女孩子要淡很多，但是皮膚雪白，五官清麗，有種出水芙蓉的美麗。她也看到了我，一瞬間有些驚訝的模樣。「許姐。」蔚藍走了過來，輕聲和我打招呼。「你怎麼在這？」我覺得離譜，甚至懷疑她是不是真的在調查我，並且接近我。「我看到這家公司招音樂主播，我不是音樂專業的嗎？就過來試試，留學期間能自己賺點生活費也好。」蔚藍咬了咬唇，眼睛水汪汪地看着我。公司應該是想招聘一些有特長的主播，然後想辦法積累粉絲，再開始帶貨，這個模式國內挺火的。我微微笑，「你還挺拼，姜珣是破產了嗎？需要你這麼奮發向上？」提起姜珣，蔚藍臉色變了變，眼神也有些閃爍，「我不想讓他覺得我什麼都靠他，留學這件事，是他幫了我很多忙，總不能連生活費都靠他。」「不用幫他省這點錢。」我真心疼蔚藍這種小女生思維，好像替男人省點錢，就能證明自己是真心地想和他過日子似的。都已經費盡心機地站在了姜珣身旁，就不能大氣點嗎？蔚藍低着頭。
「你多看看他以前的新聞，送房送車是基本操作，你省的這點錢，別到時候全花其他女人身上去了哦！」我一副過來人的語氣，拍了拍蔚藍的肩膀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至於蔚藍聽到我的話是什麼反應，我懶得管。忙碌了一天，終於到了下班的時候，我飢腸轆轆地開車準備回去，在公司門口，看到蔚藍正坐上一輛小電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