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慌張。
肖寒擦拭着手的動作一頓，眸底深寒：「我就這麼讓你害怕嗎？」
俞慧這才不敢再動了，她的手心都淌汗了，然後強裝鎮定的說：「沒有。」
「沒有？
可你在發抖。」
俞慧聞言才說：「只是熱的，我和姜怡茉道歉了。」
她的眼底掠過一絲憤恨，她現在居然受人威脅，要和姜怡茉道歉！
肖寒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但是看向俞慧的眼睛裏仍是冰涼如水：「你要對姜怡茉客氣點。」
提起姜怡茉，肖寒的眼尾閃過一絲興味，他現在對姜怡茉，可是興趣正濃，他不會允許姜怡茉的生命受到某種威脅。
俞慧眸光微閃，鎮定地說：「這我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
肖寒斂着眉，嗤之以鼻道：「做不到的話，我留着你也沒用了。」
俞慧這才神色有些慌亂，尾音有些發顫地說：「我們只是互惠互利！」
她現在十分懷疑，她的身邊有着肖寒安排的眼線，不然肖寒沒理由這麼做，是不是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俞慧一想到她做的事情，心裏就冒過一絲冷汗。
她希望他什麼都不知道，可這明顯不太可能。
肖寒聞言，冷笑了會說：「互惠互利？
你也配說？」
肖寒一雙寒潭一般的眼睛此刻迸射出一絲怒氣，倏忽之間就已消散。
「你私自將我行動的消息透露給了姜怡茉，這筆賬我還沒和你算！」
俞慧聞言，腳下一軟險些摔倒在了地上，他果然還是知道了……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姬維瀧去送死。
這是她能想到了能除掉姜怡茉最快的方法了。
肖寒見俞慧沒再說話，冷哼一聲：「這筆賬我以後再和你慢慢算，你先下去吧。」
俞慧這才腳猶如虛脫一般踉蹌了幾步，這才連忙走出了肖家別墅。
別墅里，肖寒摒退了手下，這才來到了書房。
書房的牆壁上掛着各式各樣小女孩的照片。
這些照片掛在這裡和古樸的木質結構格格不入。
他坐在書桌上，翻看着關於姜怡茉的資料。
上次他叫人將姜怡茉送去醫院，瞥見了她肩膀上的蝴蝶痣。
「姜怡茉……」肖寒喃喃自語道，他希望她不是那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那麼他就是造成了她跛腳的罪魁禍首。
他無法原諒自己。
肖寒走向牆壁上掛着的那些照片，手指緩緩摩挲着那些照片。
他的餘光掃過書桌上那些資料，他既期盼着姜怡茉就是她，可又希望姜怡茉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肖寒隱在黑暗裡，他點燃了一根香煙，狠狠地吸了幾口。
隨着煙霧裊裊，升騰起的還有他一縷愁思。
他熄滅了煙，打開門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閑逛着。
然後肖寒抬起頭，發現這裡竟是姜怡茉住的那家醫院。
他怔怔看着這座醫院，搖搖頭將腦海里的思緒摒除出去。
他摸進了姜怡茉的病房，在病房外他反而有些躊躇。
他收斂了心情，邁開步子就進去了。
「我來看看是誰和我比賽不怕死。」
第二十章 牆壁上的畫姜怡茉看見進來的不速之客。
居然是肖寒，這是她沒有想到的。
姜怡茉探究的目光盯着他：「肖先生，有事就請直說。」
肖寒略加思索後緩聲道：「我過來看你，為什麼還一定要有事。」
他坐在病床邊一旁的凳子，忍不住的說：「上次和你比賽真是讓我驚異，我過來看看欽佩的對手。」
姜怡茉看着自己被懸掛着的腿，遲疑道：「要不是底下的藤蔓，我估計都保不住我的命了。」
她看向窗外灑落進來的陽光，嘆了一口氣道：「我們的車隊不一樣，還是少來往為好。」
肖寒聞言一怔，他沒料到自己竟在姜怡茉這裡吃了個閉門羹。
他朗聲一笑：「你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然後面目冷峻地說：「我怎麼不知你是哪方車隊的人？
你早就退隊了。」
姜怡茉臉色一僵，她是早就退隊了，甚至都很久沒有比比賽了。
肖寒看着臉色不好的姜怡茉不由得放緩了語氣：「我沒記錯的話，你三年都沒比賽了，可你根本不輸給他們。」
姜怡茉自嘲一笑：「那天比賽的時候，我的腿一直都在疼，我已經不能比賽了。」
肖寒一怔，資料上沒有說她的腿的情況。
他的眼底閃過了一絲異樣，但是頃刻之間就被他隱藏好了。
姜怡茉看向沉默着的肖寒，出聲問道：「三年前那場車禍，是不是你做的？」
聽着她的話，肖寒冷沉着臉：「這個，我恐怕不能告訴你。」
姜怡茉見肖寒這樣說也就此作罷，良久的沉默橫亘在兩人之間。
肖寒看向姜怡茉打着石膏的左腿，他覺得氣氛壓抑極了，她的腿可以說是他一手策劃的。
他瞄了一眼姜怡茉，現在覺得姜怡茉長得也像那個人，如果是自己毀了她的腿，姜怡茉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姜怡茉偏過頭看向窗外。
窗外的草坪上還有很多人穿着病號服散步，陽光灑在他們肩上散發著自由的氣息。
她垂眸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跛腿，眸底氤氳着薄薄的霧氣。
跛腿稍稍用力了一會，卻發現已經是痛入骨髓。
姜怡茉強忍着腿上的疼痛，語氣淡淡的說：「三年了，已經習慣了。」
抬眸看着遠處，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飄渺：「姬維瀧，我已經賠上了這條腿了。」
沒有等來姬維瀧的回答，姜怡茉心裏泛起苦澀。
三年來的痛楚不是一朝一夕的，他現在就連自己微弱的委屈都察覺不出來。
不痛了嗎？
不，她只是已經習慣了，習慣了在下雨天疼得死去活來，就連止痛藥也沒有效果了。
銥驊姬維瀧聞言心底一抽，三年前的她是什麼樣的呢？
那個時候的姜怡茉自信，勇敢，和他一起練車，一起比賽，兩人之間的默契叫車隊的很多人羨慕。
連父母都已經答應了自己和她的婚事。
姬維瀧好久才從過往的回憶里回過神，他看着那雙暗淡的眼睛開了口：「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醫生說你需要養好身體。」
姜怡茉沒有答話，也沒有拒絕。
姬維瀧的心裏湧出一些異樣的歡喜，這才將姜怡茉扶到了輪椅上，然後推着她走了出去。
姜怡茉被刺目的陽光曬得閉上了眼睛，好半天才能適應。
看着衣服上氤上的一灘光圈她有些發愣，自己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出來了，上次出來也是姬維瀧帶着她出來的。
姬維瀧看着陽光有些怔忡，自己好像很久都沒有陪着姜怡茉這樣散步了，一抹愧疚襲上了他的心底。
「我希望你養好病。」
姬維瀧一邊推着輪椅，一邊緩緩道。
姜怡茉聞言一愣，她太久沒聽見這樣溫和的話了。
只是……姜怡茉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腿，眼眶裡閃爍着點點淚光。
她多麼想繼續在別墅里，哪怕只能遠遠看着姬維瀧也足夠了，可是他要結婚了……而自己，也快要沒時間了。
好起來？
怎麼可能還會在好起來依譁？！
不可能了……矛盾的心在心裏不斷交織着，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
姜怡茉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我會養好的。」
姬維瀧低下頭看了她一眼，眼角的光芒越來越盛。
「你養好病，然後去車行，我的車還等着你來檢修。」
姜怡茉聞言抬頭看着姬維瀧，高大傾長的身子遮擋住大片的陽光，光芒順着他的身子緩緩灑下來，在姜怡茉眼裡，此時的姬維瀧猶如逆光而來的人。
她怔怔的看着姬維瀧，有些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想要觸碰她愛了多年的男人。
可姜怡茉想到了什麼，又緩緩收回手，她不應該這樣做。
姬維瀧卻察覺了姜怡茉還未來得及抽回的手，他抓住她還未抽回的手。
他的眸光微暗，緩緩開口問道：「在想什麼？」
姜怡茉收回的手微微一頓，然後猶豫了片刻道：「你的車只能交給別人了，我沒有精力留在車行里了。」
姬維瀧怔怔的望向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想留在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