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兒。」
姜韞條件反射把躲開他的手，雙眼通紅的看着沈棲。
「小樂成了植物人，你滿意了？」
「沈棲，你怎麼能這麼心狠？
從小樂出生的時候你就不喜歡，你從來沒有好好的抱過他，也沒有好好愛過他，但是以前，每次我都告訴自己，就算你不愛他也沒關係，只要我多愛他一點，我把你的愛也一起補上，他就不會難過了，你可以不愛他，但你怎麼能，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死？」
姜韞說的極慢，這是她醒來後第一次跟沈棲說這麼多話，卻每個字都像一把刀一般刺進沈棲的心裏。
刺得他的心鮮血直流，卻又明白自己連呼痛的資格都沒有。
沈棲沉默的收回手，輕輕道：「我知道，你怪我，從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是我被姜媛騙了，以為給我捐腎的人是她，以為當初是你故意設計未婚先孕，在天台上，姜媛又用那份假恩情欺騙我，說皓皓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孩子，所以我當時情急之下放棄了小樂，這是我的錯，你想怎麼罰我都可以。」
罰？
姜韞覺得可笑，她的孩子如今都已經變成這樣，她再怎麼罰沈棲，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現在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所以才會想給自己，想給小樂賠罪。
如果他仍然不知呢？
是不是就會理所當然的覺得，小樂犧牲是理所應當的，他怎麼能這麼心狠，小樂才是他的親生孩子啊！
姜韞偏頭，不去看他：「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沈棲，我早就已經跟你提離婚了，你知不知道以前的那些事，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不需要你的賠罪，也不需要你補償什麼，你只需要離我的世界遠一點，再也別出現就好了。」
沈棲心中一痛，道：「姜韞，以前是我誤會你了，我保證以後不會了……」「都不重要了，」姜韞打斷他：「我們之間，沒有以後。」
明明她的聲音很輕，卻又好像無比決絕。
一時間，整個病房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姜韞始終沒有睜開眼，彷彿不想多看他一眼，直到的沈棲的聲音再次傳到耳邊。
沉沉的聲音甚至帶着些啞：「那，關於小樂身體的事，你願意聽我說嗎？」
果然，姜韞的眼睫動了動，隨後睜開了眼：「你什麼意思？」
「小樂現在的確變成了植物人，但其實還有醒過來的幾率。」
姜韞渾身一顫，死死地盯着沈棲的臉：「你沒騙我？」
語氣里滿是對他的不信任。
沈棲點頭。
「我從美國請來了在這方面最權威的醫生，明天他就會來，到時候，你可以親自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