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燈。
白色的燈光照耀到每一個昏暗的角落，讓一切無處遁逃，這景象堪比掃黃。
蔣仲煬摟着霍靈寶站起來，謹慎的看着四周，「哪裡有血？」
鄒明昊一瘸一拐的下來，指着自己的嘴巴，「我的嘴，出血了。」
他漱了漱口，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才一聲大吼，「誰咬的我？」
一個外國妹子站出來，用口音濃重的中文說：「對不起老闆，沒有咬您，是我嘴裏有個舌釘。」
鄒明昊氣得不知說什麼好，正在這時忽然又跑進來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鄒明昊以為又是來撲他的，嚇得連忙躲到蔣仲煬身邊。
沒想到那小姑娘直接奔鄭仁去了，上去就拉着大罵：「你這個混蛋！
負心漢！
你怎麼對得起我！」
大家還沒看清怎麼回事，鄭仁已經扯着那小姑娘的頭髮，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那小姑娘頭撞在桌角上，鮮血立刻順着她慘白的面色流了下來。
鄒明昊嚇得大喊：「醫藥箱，醫藥箱，快把醫藥箱拿過來！」
霍靈寶過去把小姑娘扶了起來，而鄭仁只是冷冷的看着。
那姑娘捂着頭，嗚嗚的哭，四處看着屋子裡這幾個人，還以為蔣仲煬是鄭仁的老闆。
哭着拿出一張紙，舉着對蔣仲煬說：「老闆，我是鄭仁的女朋友。
我懷孕了，我求求你管管鄭仁，讓他別再做這種事了。」
霍靈寶拿過單子一看，顯示已經懷孕十二周了。
三個月！
天吶，霍靈寶震驚了，「你才多大？」
「我我我……」女孩小聲說了一句。
霍靈寶無語，這個鄭仁真是個畜生。
鄭仁看着在場的人都不太高興，忙鞠了個躬，「對不起，鄒總、蔣總、蔣太太，我女朋友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我這就帶她走。」
他臉上還有剛才和那幾個女孩親吻蹭的口紅，衣服扣子都是亂的，竟然佯裝正派的樣子，把剛剛被他毒打的女朋友拽走。
「等一下，」霍靈寶叫住那個女孩，「需要幫你報警嗎？」
女孩連忙搖頭，「不要，他對我其實挺好的。」
鄭仁又拽了她一下，那女孩捂着頭趔趄了幾步，趕緊跟上。
鄒明昊看不下去了，「先帶她去醫院處理一下傷口，別再打她了。」
「好的，鄒總。」
鄭仁恭恭敬敬的答應。
這麼一鬧，聲色犬馬夜成了悲劇夜了，鄒明昊把那些女舞者女服務生都攆走，偌大的場子里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鄒明昊點了根煙，「抱歉啊，本來是叫你們來一起玩的，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這個鄭仁也是，還是他出的主意，我還以為他跟我一樣是個單身漢，他有女朋友跟着胡鬧什麼？」
蔣仲煬奪過他手裡的煙，按在桌上滅掉。
鄒明昊不明所以的攤了攤手，蔣仲煬理直氣壯的說：「我老婆聞不了這個味道，會咳嗽。」
第033章 是你鄒明昊一看，霍靈寶正努力壓抑着咳嗽，憋得臉紅紅的。
「不好意思小嫂子，我不抽了。」
霍靈寶怪不好意思的，「沒事，我嗓子有點敏感，咳一下就好，你想抽就抽吧。」
「算了，我不抽煙沒人心疼，你咳嗽可有人要心疼了。」
鄒明昊酸里酸氣的看着他們夫妻倆，「我忽然發現結個婚也挺好，你說我這一晚上圖個什麼呢？
鬧得怪累的，還把我嘴弄出血了。」
他一臉委屈的，捂着嘴，瘸着腿，旁邊倒着一隻拐杖，看起來落寞可憐又滑稽好笑。
蔣仲煬和霍靈寶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出了聲。
從小聲偷笑到放聲大笑，夫妻倆摟在一塊笑倒在沙發上。
「哎，我說你倆別太過分啊？
有你倆這麼幸災樂禍的嗎？」
鄒明昊氣道：「我腿疼嘴也疼，還發現下屬是那麼個東西，你們也不說安慰安慰我。」
蔣仲煬拍了拍他那條好腿，「你怪誰？
你腿骨折了，在家養着不好嗎？
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也不怕得病。」
鄒明昊立刻坐直身體，「得什麼病？」
霍靈寶說：「你不知道嗎？
很多傳染病性病都是亂搞才會得的，而且很難治癒。
所以現在有句流行語，叫『男人不自愛，就像爛葉菜』，就是形容一些嫖客的。」
蔣仲煬立刻舉例，「咱們大學那個破跳高記錄的體育生，你記得嗎？
經常出去亂搞的那個。」
「記得啊，他不是留校做老師了嗎？」
「上個月，校長跟我閑聊時說起他，他已經辭職了，因為確診了艾滋。」
「啊？」
鄒明昊嚇得臉色大變，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我從來不玩這些，今天是第一次，我還沒和她們睡呢，沒事吧？
卧槽，我大好青年我可不想染上那玩意兒。」
霍靈寶弱弱的提醒：「除了性傳播，也有血液傳播的可能，你剛剛口腔出血了……」「媽的！」
鄒明昊立刻彈起來，大喊：「司機，去跟我追那個外國妞，我今天必須知道她有沒有病。」
鄒明昊火急火燎的跑了，霍靈寶回頭一看蔣仲煬正看着她笑。
「笑什麼？
不是我危言聳聽。
雖然概率很低，但也是有可能的啊。
我就是要嚇一嚇他，看他下次還敢不敢叫你來參加這種活動。」
「你看他拄着拐都跑那麼快，就知道他快嚇死了，怕是這輩子都不敢了。」
主人都跑了，客人也不想多待。
兩人準備開車回家，剛倒完車，忽然聽到花叢里有人大喊救命。
蔣仲煬將車燈亮度調到最大，依稀看到一個人影飛速跑遠。
「你別下車，我去看看。」
「我要跟你一起去，我練過的。」
「也好。」
蔣仲煬取出車裡的手電筒，霍靈寶挽着他的手，兩人亦步亦趨走進停車場旁邊的花園，在花叢里發現了鄭仁的女朋友。
她已經被打的鼻青臉腫，滿臉是血，躺在那兒微弱的喊：「救命。」
兩人默契的掏出手機，一個打110，一個120。
小姑娘聽見他們打電話，似乎清醒了一些，嘴裏不停地說著什麼。
霍靈寶蹲下來靠近一些，才聽清原來她說的是：「別報警，他如果留了案底，會影響我的孩子考公務員的。」
霍靈寶都被氣笑了，「小妹妹，你現在該考慮的不是你的孩子，是你該怎麼治治你的腦子。
你有被虐傾向嗎？
他已經快把你打死了，你還想着把孩子生下來？」
「他……平常不這樣，因為我不讓他找女人，他才打我。
他說他喜歡兒子，我只要生個兒子，他會娶我的。
有了孩子，他會改的。」
「你啊，現在是出現幻覺，開始做夢了。
就算他娶了你，他就不找別的女人了嗎？
狗改不了吃屎的。
你年紀輕輕為什麼要在垃圾堆找男人？
你腦子有病是不是？」
小姑娘委屈的掉下眼淚，「我是真的愛他的，他會明白我和那些女人不一樣。」
「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那些女人，沒有你這麼蠢。
人家跟他睡至少有錢，你為他懷了孩子還挨了頓打，你父母知道嗎？」
「我父母不管我。
只有他說愛我，對我好，給我買衣服，帶我吃好吃的，他以前真的很好……」霍靈寶真想天降大雨，澆醒這個戀愛腦，「你也說是以前？
那是他沒得到手的時候，看你沒見過世面，好騙，買衣服吃飯能花幾個錢，他比你大那麼多，那點錢對他來說就是哄一個小女生上床的投入而已。
他有沒有送你珠寶送你鑽石送你車送你房子啊？
你該讀書學本事的時候，不好好在學校讀書，選擇給這個渣男生孩子，豬都要佩服你了。
他真的愛你怎麼讓你未婚先孕？
怎麼會讓你這麼小就懷孩子？
你這種程度的戀愛腦，可以進博物館做標本了。」
蔣仲煬看她越來越氣，忍不住順了順她的頭髮，晚風有點冷，他把外套脫下來裹在她身上，「別生氣了，不值得。」
遠處傳來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警察和醫生就快過來了。
霍靈寶站起身，「我們趕巧救你這一次，以後是是生是死就看你自己了。
我最後勸你一句，你想想你有沒有能力，對孩子一輩子負責，有沒有能力把他養大，再決定要不要生下來。
警察快來了，你愛怎麼說怎麼說，我們走了。」
女孩掙扎支起身，「謝謝你們。」
兩人頭也不回，上了車迅速離開。
車上接到鄒明昊的電話，「我追上那個外國妞了，她說她半年前得過性病，不過已經治好了。
不過我不太放心，剛給疾控中心打了電話，我先去檢查檢查，改天請客給你們賠罪。」
掛了電話，車裡又恢復了寧靜。
兩個人單獨在一起，難免又想起剛才的話題。
霍靈寶默默的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蔣仲煬問：「在想那個小女孩嗎？」
「她應該上了救護車了，隨她去吧。」
「不是，我是說鄒明昊提到的那個小女孩。」
蔣仲煬將車停到路邊，似乎準備告訴她一個很長的故事。
霍靈寶看着他深沉的目光，越發緊張，「你，還喜歡她嗎？」
「喜歡。」
他堅定的說。
霍靈寶的心一寸一寸沉下去，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呢？
你又何必，來招惹我？」
蔣仲煬握着她的手，鄭重的告訴她：「因為那個女孩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