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攸寧陸錚》[簡攸寧陸錚] - 第7章(2)

後,為了你結婚,娘又去賣血。你應該也記得有幾次娘差點暈倒吧,她說自己是老毛病頭暈,實際上就是缺血!就是因為我跟陸知青一起撞見了咱娘去賣血,所以陸知青才送了阿膠過來。」
顧山內心震撼,幾次張嘴想說話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不知不覺眼眶也已經通紅了。
簡攸寧微微咬牙:「靜靜一歲那年,咱爹的戰友託人帶消息回來說咱爹執行任務的時候失蹤了,十有八九是死了,剛開始咱娘瞞着消息不讓村裡人知道。
可逐漸的村裡人開始笑話咱沒有爹,說咱爹死了,咱娘是寡婦。這些年要不是咱娘苦苦支撐,咱們現在這個家還是家嗎?
我不想讓咱娘失望,所以我拚命地干,只想把整個家撐起來,不讓人笑話咱們姓顧的。
等哪天攢夠了錢,去接咱爹回來,不管他是生是死,咱們當兒子的都不能就這樣讓他流落在外。但說實話,大哥,你讓我很失望。」
顧山嗓子哽咽,想到他娘乾瘦的樣子,卻還是去醫院一次次地賣血,他就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個人!
他抬起手狠狠地往自己的頭上砸了兩下,壓抑而又痛苦地哭着說:「我真是豬狗不如啊!二弟,我知道錯了,我對不起咱娘,對不起咱爹,從今往後,我重新做人,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咱們家給撐起來!」
簡攸寧沒說話,顧山哭得聲音都啞了:「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我也是咱娘養大的,不是那種沒人性的玩意兒,我懂,我都懂!二弟,我現在清醒了,我也明白了!
往後咱們齊心協力,我掙工分,你上你的班,咱們兄弟兩個交一樣的家用,你剩下的工資就留着你自己的小家用,你嫂子那邊我也會跟她說清楚。如果我再做任何對不起娘的事情,讓我不得好死!」
顧山發了這麼個毒誓,簡攸寧沒說什麼,隨便勸了兩句,就各自回屋睡覺去了。
這一夜兄弟倆其實都沒有睡着。
因為換了屋子,所以大屋子跟小屋子裡所有的東西,除了大衣櫃之外都交換了,那麼簡攸寧屋子裡的地洞現在就用不到了。
他提前用乾草跟泥巴將那地洞塞住了,心裏琢磨着光是靠地洞肯定不是長久之計。
這幾次他靠着天剛亮時上山去挖一些珍貴的藥材再拿到城裡去賣,確實是換了一些錢,但後山就那麼大,去了幾次之後就發現,藥材越來越難找。
因為本身要去鎮上的製藥廠上班,他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其他地方。
可簡攸寧睜着眼看着天花板,隱隱生出來一個念頭。
樹挪死人挪活,他跟縣城裡的那些收購藥材的黑市人交手幾次之後,新世界的大門也好像被打開了。
南山村的人只知道每天天一亮就扛着鋤頭去上工,工分掙得多年底就可以多分點糧食,殊不知外面有人偷偷地倒賣一些東西,一個單子就能賺到一個農民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簡攸寧此時此刻無比地渴望能忽然出一個新的政策,讓老百姓也能自由自在地做生意!
到時候他一定要大展拳腳,賺一大筆錢捧到陸知青的跟前!
讓這個千嬌百媚的漂亮女人明白,嫁給他簡攸寧是一個最正確的決定。
想着想着,簡攸寧又回憶起來陸錚嬌軟的唇,瞬間口乾舌燥起來,他閉上眼,彷彿又聽到了她甜膩的聲音,一時間也忍得十分難受。
等簡攸寧好不容易睡著了,屋外雞圈裡的公雞忽然喔喔喔地喊了起來,他無奈之下,只能起來洗了把冷水臉。
好在他體力實在是好,就算是一夜沒睡也沒怎麼樣。
這個夜裡,因為顧山認真嚴肅地跟姚金菊談了一場,姚金菊也被嚇到了。
她發現顧山忽然之間好像變了一個人,他警告她說:「往後好好過日子,該幹活幹活,該吃飯吃飯,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要碰,更別再讓我發現你想偷我們家的東西補貼你娘家。否則發現一次你就直接回你娘家去吧!」
這讓姚金菊很憋屈,可卻也沒有辦法,一大早的起來去做早餐,掃地,餵雞,累一身的汗。
這個時候她忽然也有些期待陸知青嫁過來了。
至少這些家務活,妯娌兩個得輪流着乾的吧?
姚金菊一邊吃着碗里的紅薯,一邊在琢磨事情,沒想到簡攸寧忽然把碗放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疊錢:「娘,這是昨天發的工資,您收着。」
李小草立馬笑成了一朵怒放的菊花:「哎喲!老二,你真是太給娘長臉了!真沒想到有一天咱顧家也能有人拿工資!好好,咱就等着你這工資呢,錢一湊齊,明兒就去陸知青那邊把親事定了!
早上你大哥跟我說了,往後你兄弟兩個都成家了,就各自顧各自的,老大兩口子掙的工分分除去他們自己吃的用的,剩下的都還是他們自己的。
你的工資呢,去掉往後你跟你媳婦的吃穿用度也都歸你自己。我自己能掙工分,養得起自己,靜靜也出息了,拿了兩次稿費了,平時也會掙工分。咱家這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這樣當然最好,雖然沒有分家,但親兄弟明算賬,沒有哪個人一直吃虧的道理。
李小草沒想到大兒子顧山會主動這樣說,想到這個兒子沒有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心裏還是挺高興的。
姚金菊卻瞬間懵了!
各自賺的歸各自?這跟分家有什麼區別??!
簡攸寧的工資,跟顧靜的稿費,那可都不是幾毛幾分錢的事兒,那加一起是一大筆錢啊!
憑啥要分開用!
姚金菊脫口而出:「娘,都是一家人,何必分那麼清……」
話音才落,桌子底下顧山狠狠地踩了她一腳!
姚金菊痛得瞬間眼淚都出來了,怨恨地看着顧山,而顧山輕笑:「你吃飽了嗎?吃飽了就去找一把鋤頭,等會兒也一起去上工。」
他面色平淡,甚至帶了慍色,這樣的顧山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了!
姚金菊滿腹委屈,卻只能忍了下來。
南山村生產隊的打穀場又熱鬧起來,都是早起去上工的人。
今天陸錚起來之後渾身舒暢,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接吻過足了癮,今天感覺整個人精神煥發,皮膚白裡透紅。
她早就發現了,也許是簡攸寧身上的陽剛之氣很足吧,每次跟他發生點什麼,就好像吃了補藥一樣,第二天就會很舒服!
因為事先叮囑過簡攸寧,她今天想自己做點吃的,所以顧家沒有來送早餐。
陸錚一閃身進了空間,去了自己之前去的那間總統套房,洗臉刷牙護膚之後,堂而皇之地去了自助早餐餐廳。
兩百多樣早餐琳琅滿目,香氣繚繞,光是粥就有十來種,什麼瑤柱粥,燕窩粥,生滾粥,山藥雜糧粥,養顏玫瑰粥……
包子煎餅餡兒餅水煎包生煎蒸餃油條雞蛋灌餅荷葉餅夾肉蔥包燴等等……
更別提什麼各式牛肉米粉羊肉米粉魚丸拌粉雞蛋炒粉,什麼熱乾麵黃魚面擔擔麵應有盡有!
再加上一些配菜之類的,陸錚這個早餐吃得可謂是無比地過癮!
吃完早餐回到自己的小屋,時間也還是停留在進去的那個時刻。
她伸了個懶腰,出門打算去上工,誰知道才出來就遇到了從縣城醫院回來的白玉玲。
沒錯,就是那個昨天剛被摘掉了子宮的白玉玲。

第64章男人大補
陸錚看到被人抬回來的白玉玲,面色慘白,頭髮凌亂,跟要死了一樣。
她有些詫異,摘掉子宮不是個小手術,白玉玲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但很快她就聽人說了,白知青本身就沒什麼錢,這次緊急手術是村長從生產隊那邊借出來的錢給她用的,以後白知青是要還的。
醫院裏的花費高,生產隊也沒什麼錢,村長聯絡了白知青的家人希望他們能有人抽空來這邊照顧一下白知青。
誰知道那邊只說了一句:「賠錢貨死了就算了!」
村長哀嘆一聲,沒辦法只能讓人把白知青抬回來。
反正手術已經做了,白知青一般來說沒什麼生命危險了,後續恢復得如何只能看她自己了。
白玉玲在知青所里沒人照顧她,也沒人給她處理傷口,又渴又餓,過一會忍不住嚎啕大哭一場,暈過去好幾次,再醒來的時候就發現根本沒人來看過她。
也沒任何人救她,那種能讓人崩潰的絕望簡直要把她逼瘋!
她這個時候,恨秦建業,恨孫永新,但最恨的是陸錚!
一想到醫生活生生地摘掉了她的子宮,她這輩子註定永遠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就心痛到死!
如果陸錚不去計較那些事情,好好地跟她當好朋友,照顧她幫助她,那麼她白玉玲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嗎?
中午沒人給白玉玲做飯,還是知青所里的馬知青見她可憐分給她一碗高粱糊糊。
而隔壁顧靜又來給陸錚送飯了。
顧靜端了一碗香噴噴的雞蛋炒餅絲,外加一碗甜甜的玉米紅薯羹。
餅絲是用細面做成的餅子,再切碎,摻雞蛋韭菜豆芽炒了吃,有一種獨特的香味,顧靜打開飯盒的一瞬間,香味甚至都飄到了隔壁知青所。
陸錚上午有點忙,她為了記錄莊稼的生長情況在幹完自己的活兒之後又到處去跑,記錄那些用了她的化肥之後庄稼的變化情況,忙碌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忙完了回到自己的小屋,就感覺渾身都有些酸痛了!
此時此刻,有熱湯熱飯送到自己跟前,真是太幸福了!
陸錚趕緊地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包小魚乾遞給顧靜:「正好,我家人之前寄來的小魚乾我自己吃不完,你拿回去嘗嘗,這個是香辣跟五香口味都有的,很好吃的。」
顧靜忙要推辭,陸錚非要她收下,拉鋸之下,陸錚就發覺了顧靜今天不太對勁。
她趕緊問:「顧靜,你咋了?」
顧靜忙笑了下:「嫂……陸知青,我沒咋呀,我高興呢,明天俺二哥就要來跟你提親啦。」
陸錚握住她手,讓她坐在床邊,溫柔地問:「別瞞着我了,你瞧你,笑得比哭得還不自在,咱倆年紀差不多,你有啥話跟我說說,我看看能不能幫幫你。」
眼前的人實在是又美又溫柔,宛如一縷柔和的春風,惹得顧靜心裏一軟,差點哭出來。
她這事兒也不好跟家裡人說,畢竟他們都不太懂得寫稿子的事情。
所以顧靜乾脆對陸錚都和盤托出:「就是之前我不是按照你說的去寫稿子寄到報社嗎?前面兩次都發表了我也收到了報紙跟稿費單,可誰知道後面連着四五次都沒有消息了。
我知道也可能是我寫的不夠好,但我自己看來看去,總覺得後面寫的幾篇文章比那頭兩次的更好,為啥人家反倒不要我後面的文章了呢?」
這對顧靜來說實在是一個打擊,她連着失敗四五次,甚至都不想再寫了。
其實陸錚非常明白,她上輩子認識一個人,嘗試寫番茄小說,也是投稿好多次,一次都沒有過稿。
就算勉強過稿子了,沒人加書架,沒讀者評論,偶爾冒出來一個評論,點進去一看發現是個差評……
一個月的稿費連電費都付不起,一次次的打擊之下,誰還有激情再開文?
陸錚想了想,對顧靜說:「這樣,你把你的文章拿給我看看。」
顧靜這幾天一直在想着這事兒,都急得上火了,趕緊地就小跑着回家拿自己的文章去了。
姚金菊正在家累死累活地洗碗,一邊洗碗一邊在心裏暗罵,頓頓給陸知青送飯,她真想問問婆婆李小草,陸知青是你爹還是你娘!
不給她送飯她能餓死嗎?家裡就做那麼多雞蛋炒餅絲,餅絲還是分細面跟紅薯面的,細面的都挑出來給陸知青了,她這孩子掉了,小月子都沒做,吃吃不到好的,還要幹活!
想到這些,姚金菊委屈得眼淚直掉。
她正擦淚呢,負責送飯的顧靜回來了,姚金菊趕緊到灶房門口去看,只見顧靜回屋拿了個什麼東西又往外跑。
「哎!靜靜,你去哪?」
顧靜趕緊說:「大嫂,我去找陸知青有點事兒!」
姚金菊對着她背影吐了口唾沫:「打量我看不見呢!又往陸知青那送東西!什麼東西都送陸知青那兒去!人家都要把你賣了你還替人數錢呢!」
顧靜沒聽到這些,風風火火地跑到陸知青那。
陸知青正好已經吃好了飯,便開始去看顧靜最近寫的幾篇文章。
「故鄉的秋,十七年前的月,致敬我的父親……」
陸錚低頭認真地看着那幾篇文章,尤其是在看到顧靜筆下關於父親的描述時,忍不住落淚!
「我記憶里沒有父親的音容笑貌,可母親告訴我,父親他很愛我。我從未跟任何人提過,我很想他,每次經過村口那棵老洋槐樹時,我多渴望我的父親忽然出現在那條回村的小路上……」
字字樸素,卻催人淚下!
顧靜瞧見陸知青落淚,一時間也沉默了下來。
而陸錚擦擦淚,轉頭肯定地告訴顧靜:「靜靜,你這文章寫的特別好!你說的對,這樣好的文章不可能被退稿,就算是沒有被錄用,投到別的報社雜誌社肯定也會被錄用的!
這樣吧,我帶你去鎮上報刊亭看看,或者我們去找一家公共電話打報社的電話諮詢一下!」
被人這樣誇讚,肯定,幫助,顧靜忍不住一把抱住陸錚。
「陸姐姐,我都不想讓你當我嫂子了,你要是我親姐該多好!」
她眼睛濕潤,反覆地感謝陸知青:「我上輩子肯定是燒香拜佛了,這輩子才能遇到你!你真的太好了!」
陸錚哭笑不得,摸摸她腦袋:「我能當你嫂子,不比你親姐好嗎?親姐將來要嫁人,嫂子可一輩子都是你顧家的人呢。走吧,咱去鎮上!」
隨後陸錚騎着單車,帶着顧靜就往鎮上趕去。
村口恰好遇到了去買豆腐回來的秦明月,顧靜下意識地坐在單車后座上摟緊了陸錚。
她是怕秦明月的,兩人之前一個班讀書,就被秦明月沒少擠兌。
每次在村裡遇見,秦明月也陰陽怪氣地揶揄她。
這次秦明月瞧見顧靜又跟那個陸知青湊到一起,忍不住就笑了:「哎喲,大才女,高材生,大學生,這要是去哪裡呀?」
顧靜的臉立即漲紅了,她跟秦明月一樣都是讀到高中沒機會讀大學回了鄉下,秦明月這樣喊她不就是故意羞辱她嗎?
她低聲說:「嫂子,嫂子,咱,咱走吧!」
哪知道陸錚直接用腳剎車,從單車上下來了,轉頭一甩辮子喊住了拎着豆腐的秦明月。
「喂!那個長得不咋地的女的,你剛剛說誰呢?」
秦明月原以為顧靜不敢跟自己對着干,誰知道那個陸知青竟然這樣羞辱自己,她當場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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