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點了燈火，卻很安靜。
虞梵軍路沿着廊下的燈火來到了內院，看到上次她和范雁順呆過的那間屋子裡燈火通明。
她來到門口，腳步卻遲疑住了。
來的這路上，她直在想，要如何同范雁順解釋畫像的事情，還有關於李睿的死。
她知道，雖然畫像事，他從來沒有在她面前表露過什麼，而睿王府里，也是他帶她抽身離開的，但是並不代表他心裏什麼都不想。
范雁順是個感情與理智分得很清的人，他會救她離開，但關於她手刃李睿的原因，他同樣會調查清楚。
畫像的事，亦如此。
可想了路，直到此時，這兩件事，她都沒辦法給他個合理的解釋。
但即便如此，她還是想見他——那怕不是為了鐵礦圖，她也想再來見見他。
思及此，虞梵軍深吸口氣，抬手輕輕敲了兩下門，然後推門進去。
屋內，燈火明亮，炭盆也燒得很旺，暖意融融。
范雁順坐在北面窗下的暖榻上，面前置着張檀木小几，他的面前放着封密函。
聽到聲響，他掀眸朝她看來，待看清她的形容妝扮，鳳眸幽沉。
與她在起這麼久，她身上的每處細微變化他都能第時間感覺得到，何況還是這麼明顯的改變。
待看到她瑩潤小巧的耳珠上戴着的蝴蝶耳墜，他的心口卻驟然痛。
他不自覺低下頭去，凝眸看着面前的密函。
虞梵軍反門關上門，脫下身上的斗蓬放到架子上，然後抬步朝范雁順走去。
「殿下……」
她走到暖榻近前，朝他輕輕喚道。
可范雁順眼皮也未抬，充耳不聞。
他臉上的神情很冷，甚至下頜都綳得很緊。
看着他之個樣，虞梵軍不由想在睿王府的水池邊，他那般冷冽陌生看着她……
瞬間，那種窒息又無助的感覺向虞梵軍襲來，她的心不由慌亂起來。
下刻，她鼓起勇氣道：「我知道殿下心裏在生我的氣，無法理解我的所做所為，甚至是被我嚇到了……」
「可我並不後悔，如果讓我再選次，我還會這樣做……」
虞梵軍的聲音不大，可四周很安靜，范雁順自是能聽得分明。
聽到『並不後悔』四個字，范雁順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勃然而起。
「你不反悔，是因為你對李睿的仇恨，必須手刃他解恨，還是因為你要替你弟弟阿晞擔下切？」
范雁順抬眸涼涼看着虞梵軍，字句冷冷問道。
虞梵軍臉色白，想也沒想就道：「殿下，睿王的事是我人所為，不關阿晞的事，他真的只是奉我之命，去睿王府送賀禮的……」
「這是方才暗衛遞進來的密函。」
范雁順手指敲擊着小几上的信函，冷聲打斷她的話，沉聲道：「南安王已從遇安那裡查知，睿王那晚離開喜房去後花園，是因為與黑市上販賣鐵礦圖的賣家約好在後花園的涼亭處交易，金額是十萬兩白銀，而長亭當時被救起時，身上確實帶着十萬兩白銀的銀票……」
說罷，范雁順話語頓，掀眸看了虞梵軍眼，繼續道：「遇安還說，他與睿王到達後花園涼亭處時，看到阿晞個人在那裡。當時，他告訴睿王與遇安，他在睿王府里看到你了，是追着你路去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