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里嬌氣萬人迷》[嬌里嬌氣萬人迷] - 第8章 高跟鞋

只為一人營業的鮮花店出現在了回王家別墅的必經之路。蘑菇屋,南北兩側分別立着一隻等人高的麋鹿,一隻卧着的大白兔。

每次溫嬌嬌步行路過,雲朵造型的小窗會打開,遞出一把鮮花,每天不重樣。鮮花里通常會有一張卡片,王唯青的筆跡。

今天溫嬌嬌收到的卡片上寫着,「嬌嬌是我的軟肋,是我的摯愛。」熱烈的告白話語令她內心如小鹿亂撞,被堅定不移愛着的感覺真好。

風吹過來,淺藍色紗裙層層搖曳起來,手中花束的芬芳盈滿鼻間,一輛咖色的賓利車駛來,搖下的車窗里露出王唯青寵溺的笑容。

溫嬌嬌小跑起來,撲得王唯青滿懷,他把嬌嬌抱到腿上,細細地描摹嬌嬌精緻美麗的眉眼,在額頭、眼皮與櫻唇上印下重重吸允的吻。

他只出差三天,滿心滿眼挂念着家裡的嬌嬌,怕她喝水燙着自己,怕她走路玩手機跌跤,怕她照顧不好自己。下榻酒店的時候,想念嬌嬌,進餐的時候,想念嬌嬌,簽訂合同的時候,想念嬌嬌。

出差第一天,他剋制着主動聯繫嬌嬌的衝動,反覆平息不能看見嬌嬌的焦灼。他想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動聯繫,嬌嬌會主動聯繫他嗎?

他從清晨等到中午,再等到夜幕降臨,手機頻繁地拿起放下,來自嬌嬌的短訊或通訊一個都沒有,像是一大盆冰水淋到他身上。

他滿嘴苦澀,想到保鏢遞交給他的嬌嬌與鳴夏出現在遊樂園的照片,他只覺得絕望。想到嬌嬌可能會離他遠去,他感到無法呼吸,也不敢想像從今而後沒有嬌嬌的日子該如何活着。

可是,在他凝視着黑夜打算一夜枯坐到天明時,手機震動了,嬌嬌的兔子頭像在抖動。他幾乎是顫抖着快速滑開了視頻通話,裏面的場景讓他喉頭滾動,雙目充血。

他美麗又迷人的嬌嬌穿着蕾絲薄紗的睡裙,臉上帶着淺淺的粉,燈光里美麗得像仙子,嬌嬌強忍着羞恥,「唯青,我,我來突擊檢查。」

極大的驚喜衝擊着王唯青,他喜歡嬌嬌表現出對他的獨佔欲,他的雙眼充血越來越嚴重,「嬌嬌,我只對你一個人有衝動。乖乖,把手機拿遠一點,我看看你的全身好不好?」他誘哄着嬌嬌露出他想要看的風景。

嬌嬌是故意的,平日里她總是穿着棉質的小熊睡衣睡褲,把王唯青與姐姐買的漂亮睡衣堆到衣帽間最角落。換了性感睡衣的嬌嬌,真的好迷人,有一種清純里散發著性感的風情。

等掛掉電話的時候,王唯青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他的嬌嬌,也是在意他的,居然會來查他有沒有做壞事。這種被管束的感覺真好。

只要嬌嬌一天不說破,他就一定要黏在嬌嬌的身邊,直到為她戴上鑽戒,生三個孩子,過完這一生。

溫嬌嬌主動攬着王唯青,順從地接受着他對她的索取,王唯青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腰側,愈發灼熱。

溫嬌嬌再次被李鳴夏用照片威脅着見面後,心裏只覺得煩躁不堪,甚至有自暴自棄的想法,要不然不要管這些照片,隨便鳴夏怎麼散播出去。

在網球場等待期間,溫嬌嬌想了許許多多她與李鳴夏之間的事情。最開始,帶着朦朧的愛意,與小小的報復心理,她像是撲火的飛蛾追着對她無感的鳴夏,做着一些現在想起來有些羞恥的事情,後來,鳴夏半推半就地同意她成為他的女朋友,不過只能是非公開的,再接着,就是自己完全陷進去後,鳴夏對自己的厭棄與對顧菲菲的追逐。

想來自己那時也是好笑,仗着是鳴夏的女朋友,把鳴夏收到的許多封情書都銷毀了,一旦看到女孩子對鳴夏當面告白一定要甩臉色給鳴夏看,甚至自作主張地把鳴夏的卧室風格換成了她喜歡的。

真的是連自己幾斤幾兩都沒有拎清,這些富家子弟,比如李鳴夏,比如王唯青,或者劉天,哪一個不是被各路頂尖美人追逐着。自己一個山村裡出來的,居然覺得自己牢牢抓住了鳴夏年輕躁動的心,居然幻想着鳴夏會與她結婚,簡直太可笑,也太愚蠢。

那時候,面對她死乞白賴的求愛,鳴夏是不是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只覺得煩躁,像是被怎麼也趕不走的蒼蠅叮在皮膚上。

她的煩躁在李鳴夏出現的那一刻,一瞬間平息了。這個笑得爽朗的少年,穿着一身她無比熟悉的訓練服。當時他就是穿着這套訓練服擋住了一顆故意打向她的網球,鳴夏的後背都被砸出一個深深的紅印。

這套訓練服袖口處破了一個洞,本來鳴夏打算丟掉它,可是溫嬌嬌把它從垃圾桶里撿出來,在洞上綉了一隻小黑狗,圓溜溜的眼睛,扁扁的大耳朵,吐着舌頭,可愛至極。

她把補好的衣服清洗後放回了鳴夏的床頭櫃,鳴夏此後再也沒有穿過,沒想到,鳴夏居然還保留着。

鳴夏乾燥的手掌落到溫嬌嬌蓬鬆的頭頂,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像是個被寵愛的小孩子。可是眼前的這個人,與她之間的感情錯綜複雜。

李鳴夏帶着她在這個私人球場,一直練習着揮拍等基礎動作。以前,溫嬌嬌求過鳴夏教她網球,可是這件事一拖再拖,一直拖到兩人分手都沒有完成。

現在,居然是失憶一半的鳴夏抱着她,教她一個個標準動作,鳴夏顯然非常開心,他好像完全忘卻了她如今是王唯青的女朋友,時不時對她親親、摟摟、抱抱。

有時候溫嬌嬌掙扎,只會換來更緊的禁錮與壓制。

「嬌嬌,無論以後我們之間如何,我要你對我刻骨銘心。今後,只要你拿起網球拍,你就會想起是我李鳴夏教你揮拍發球。」

等到兩小時的約會時間一到,李鳴夏有點戀戀不捨地磨蹭,可是溫嬌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溫嬌嬌捏緊了網球拍手柄,心裏亂糟糟像一團亂麻,剛剛在鳴夏懷裡揮汗如雨時,心臟居然有熟悉的悸動。

一定是運動荷爾蒙的刺激,而不是她再次淪陷進了李鳴夏的戀愛陷阱,絕對不是,她也不允許是。

被踐踏得還不夠嗎?溫嬌嬌,你怎麼能回頭?

溫嬌嬌有些倉皇地避開視線,試圖將小巧的臉藏在長長的微捲髮里,低頭加速往前沖,身後寒涼淬毒的視線如影隨形。

自從玻璃窗前對視後,溫嬌嬌在學校里頻繁偶遇劉天,有時是自己上排球課時,劉天就坐在看台上,有時是在衛生間分叉口處擦肩而過,有時是圖書館回頭時對方不迴避的深淵似的眼。

溫嬌嬌感到有些害怕與窒息。這些緊迫逼人的視線,類似圍追堵截的跟蹤,讓她從心底感到恐慌與害怕。

但其實,這個清雅疏離的男孩子才是見過她最多不堪面的人。

王唯青戲耍逗弄她,她在角落裡哭得無聲又壓抑,乍然抬頭倚靠在門旁註視她的人是劉天;李鳴夏把她打包轟出別墅,她拖着極多的行李在大雨滂沱里艱難挪行,疾馳而過又倒回的車裡坐着的是劉天;就連吃麵包嗆咳到撕心裂肺,最先遞過來一瓶水的也是劉天。

他嘴巴壞,名聲也不好,可是並沒有實際過於為難她。

初始時,她還以為劉天有一點點喜歡或在意她,可是每次她對他淺笑,他總是露出嫌惡的表情。只有自己像只哈巴狗粘着鳴夏,他才表現出有些滿意的神色。

他在享受她對鳴夏執着、一往無前的愛。

因為埋頭走路,她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裡,對方先是氣急想要口吐惡言,在看清她的模樣後漲紅着面頰,掏出手機問可不可以加微信。

溫嬌嬌急忙搖頭,有些急迫地往校門口走去。

等她坐上司機的車,行駛到回王家路程的一半,手機里就收到了一則信息。

一張照片,乾瘦的胸膛上是一道道紅鞭印,再往上是剛見過的那張陌生男孩子的臉,已經暈厥過去,雙目緊閉。

溫嬌嬌驚嚇得把手機丟到一旁,頭埋進膝蓋里小聲地啜泣。

照片下面還有一句語音,但是溫嬌嬌不敢點開,她好害怕聽到那句:你滿不滿意?

大家私下裡小聲傳,這個高級**生養的私生子,一副頂尖的樣貌,看着清雅高貴,實則骨子裡是惡魔。在小部分時候,溫嬌嬌會覺得這個形容很貼切。

溫嬌嬌坐在床頭,看着鳴夏燒紅的臉龐,他整個人汗津津地在被褥里搖晃着腦袋,明顯高燒難受至極的模樣。

醫生已經為他打過退燒針,只讓溫嬌嬌小心看護。以前小少爺生病,在旁邊日夜看護的也都是這位女傭,他印象深刻。

只是沒想到這次再見面,女孩子已經脫下了女傭服,穿得光彩靚麗,就像備受寵愛的世家小公主。看小少爺對她黏糊糊的勁,只怕不久就能上位做主人了。

等醫生一走,溫嬌嬌就把濕毛巾扔到一旁,纖細的手指戳着李鳴夏滾燙的額頭,「壞東西,我才不照顧你!快說,你把照片存檔放哪裡了?」

燒得已經半條命丟了的李鳴夏只會難受地哼哼,甚至試圖抓溫嬌嬌的手貼到自己面頰上。溫嬌嬌費了老大勁掙脫,離床前遠遠地,看着李鳴夏在被褥里啞聲叫,「嬌嬌,嬌嬌,……」。

溫嬌嬌只當沒聽到,她環顧着這間無比熟悉的卧室,她在這個房間里打掃過每一個角落,也在床邊地毯上睡過不止一夜,也與李鳴夏在深大的衣櫃里胡鬧過,兩人氣喘吁吁地膠黏在一處,意亂情迷地胡亂吻着。

同樣在這間卧室,那個從不上鎖的書桌抽屜里,一本攤開的日記本,黑色的字體扎傷她的心,令她顫抖,令她無地自容。

她看見的那一頁只有寥寥數字,溫嬌嬌,玩具,骯髒,虛榮,有蛆蟲一樣的家人,有令人恥笑的天真幻想。這些字眼把她湧起的對李鳴夏的痴戀打得煙消雲散。

她不髒的,她雖然從底層淤泥里爬出來,可是她不髒的。

她也不虛榮,她要鳴夏給她買點衣服,只是想要省點錢,她那時候一分一厘都要省着花。

罵她怎麼樣都可以,只是不許侮辱她的家人。

嗚嗚嗚,溫嬌嬌當時哭得眼睛腫得像燈泡,等李鳴夏問起,她卻只說家裡需要寄錢回去,李鳴夏吻着她紅腫的眼皮,「嬌嬌不要哭,我打錢給他們,下次需要錢直接和我說,不要哭,我會心疼。」

落到她眼皮上的吻又輕又溫柔,可是溫嬌嬌腦子裡只有迴旋着的那句「蛆蟲一樣的家人。」

在此之前,她是有些痴心幻想的,想着和鳴夏一起步入婚姻殿堂,想着李家能夠接納她。可是被這次重擊後,她就只想從鳴夏這裡獲得更多的一些東西,畢業後收拾行李與家人搬到條件更好一點的市區里生活。

換句話說,王唯青不算錯怪了她,他對鳴夏的提醒是真正發自肺腑的,她對李鳴夏另有所圖。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溫嬌嬌心底也為鳴夏綻放過潔白的花朵,只是又悄無聲息地自行凋零了。

後來,直到分手徹底離開這棟別墅,溫嬌嬌都沒有再拉開那個抽屜。

等到兩小時的約會時間一到,溫嬌嬌即刻起身就要離開,管家卻把她堵在門口,請她一定要等鳴夏少爺醒了再走。

溫嬌嬌執意要走,管家卻帶着她到了一間暗房。

管家拉開燈,一室明亮,這間不大的房間里放着成千上萬張照片。

吃飯的溫嬌嬌,笑着的溫嬌嬌,羞怯的溫嬌嬌,偷偷往他書包里塞牛奶的溫嬌嬌,躺在草坪上打滾的溫嬌嬌,在鳴夏懷裡笑容燦爛的溫嬌嬌。

三年,每一個時期里都留有照片,甚至有李鳴夏還沒有答應做她男朋友之前的照片,在很早之前,李鳴夏已經開始拍她照片了。

溫嬌嬌的眼眶和心底泛起無盡的酸意,眼淚洶湧而出,「這算什麼啊,鳴夏就只會一種把戲嗎?」她曾經幫着他洗了大量的顧菲菲的照片,他不記得了嗎?

這個小少爺,真的一點兒也不會愛人。現在約會的所有內容,也都是重複溫嬌嬌以前對他做的。

他是笨蛋吧,連怎麼對一個人好,怎麼去表達愛意都不知道。

是的,他就是傻子。

溫嬌嬌奪門而出,在的士上哭得撕心裂肺,小聲罵壞東西狗東西大笨蛋,司機頻繁回頭讓她想開點,長得這麼漂亮還有什麼值得傷心難過的事。

溫嬌嬌看着車窗外流動雲,淚水漸漸止住了。她想,唯青在家裡等着我,不能紅着眼去見他,唯青會瘋的,他最害怕我流淚了。

晶瑩剔透水晶珠簾,溫嬌嬌紅色綁帶纏身,嬌軟地癱在白色浴缸里,清淺的水裡散亂着五顏六色的鑽,折射出璀璨光芒,妖嬈,糜爛,熏人的香。

王薇薇坐在高腳椅上,目光掃視着溫嬌嬌的每一寸奶色肌膚,視線撫摸過每一寸機理,迷戀,甚至癲狂,「嬌嬌,我摯愛的嬌嬌,如果有一天唯青不要你,一定要到我身邊來。」

王薇薇是一名享譽國際的雕刻師,在遇見溫嬌嬌之前,她以為已經抵達自己天賦的巔峰。

可唯青把嬌嬌帶到自己面前的那一日,甫一看見那張如繁花盛開的臉,如閃電直擊心海,地動山搖,她知道自己淪陷了,知道她創作生涯的頂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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