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暖晏時澤》[紀初暖晏時澤] - 第2章

晏時澤回過神來,喊道:「停車。」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心想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叫你停車!」晏時澤大聲喝道。
車內的人被他這一嗓子吼懵了,司機也不敢再往前開,就這麼在路邊停下。
還沒等車停穩,晏時澤就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新娘看着這一系列操作,不滿道:「他是瘋了嗎,嚇我一跳,今天可是我的婚禮誒!」
於風沉思着,說了句話:「算了,隨他吧。」
說完讓司機繼續開車前往婚禮場地。
晏時澤一路狂奔着,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輓聯上的內容和那張遺照。
周圍的聲音和事物都跟不存在一樣。
路人們看着這個穿着伴郎服奔跑的男人,困惑不已。
下一個路口處,紅燈亮起,滿是白花的校車停在最前面。
車內。
凌嶼北面無表情地目視前方,在心裏默念『姐姐,我帶你回家了』。
還有一分鐘就綠燈了,不經意間,他看向後視鏡,眼神瞬間凝固。
他看到晏時澤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視野里,身上的衣服也凌亂不堪,實在是狼狽極了。
看他這樣子,該不會是良心發現吧,可身上那件衣服又像是去參加婚禮穿的,莫不是又把自己的妻子給拋棄了?假惺惺地趕到前妻這裡上演苦情戲?
想到這,凌嶼北嘴角扯了扯,發出一聲冷笑:「真不是個東西。」
他並不在意晏時澤是怎麼得知這個消息的,畢竟他們的關係跟陌生人沒什麼區別。
這時,綠燈亮起。
晏時澤眼看自己快趕上那輛校車,卻還是被它甩在了身後。
不知道跑了有多遠,他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這麼拚命過,今天所見的一切,就好像在做夢一樣,甚至比夢裡還浮誇。
校車慢慢消失在晏時澤的視線中,他追不上了。
但是他並沒有放棄,拿出手機找到紀初暖的電話,撥了過去。
晏時澤此刻的內心十分煎熬,他只想聽到紀初暖的聲音,只想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安然無恙。
然而事與願違,電話那端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
手機狠狠地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連同晏時澤的心一起,碎得不像樣。
他還是無法相信,也不願去相信。
晏時澤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夢裡,只要醒過來就好了,他還要去接紀初暖回家呢。
一想到這兒,晏時澤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看着川流不息的車,沒有任何猶豫地朝着馬路中間衝去。
「呲——」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晏時澤的身體在地上滾了幾圈,一動不動。
好真實的感受,晏時澤心裏想着,看向頭上的太陽,刺眼的光照進他的眼睛,許是身體疼痛的關係,頓時一陣頭暈目眩,而後失去了意識。

第十二章微熱

婚禮場地。
蔣母到了現場卻沒有看見自己兒子,過了會兒就接到市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晏時澤出車禍了。
「什麼?我兒子出車禍了?!」蔣母心慌了,握着手機的手顫抖不已,一時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掛斷電話後,蔣母眼前一黑,身體控制不住地朝後倒去。
幸好站在不遠處的於風及時察覺,快步走過來扶住了她。
蔣母剛剛說的話他都聽到了,加上之前晏時澤反常的行為,心裏也開始擔憂起自己的兄弟。
於風跟新娘說了一聲,也不管新娘勸阻,帶着蔣母一同前往醫院。
市醫院。
蔣母在急救室前焦急地走來走去,於風在一旁安慰道:「伯母,先坐着休息下,成銳會沒事的。」
「這都過去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出來。」蔣母眼眶微熱,帶着哭腔。
話音剛落,急救室的燈熄了,醫生打開門走出來。
「醫生,我兒子他怎麼樣了?」蔣母急忙上前問。
「病人暫時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醫生看着面前的兩人說,「只是他的情況有點不太樂觀,先轉到重症病房觀察吧。」
蔣母本來聽到前半句已經放下心來,結果後半句又將她的心提了回去。
她一時愣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於風見狀回道:「好的,謝謝醫生了。」
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的醫生嘆了口氣,背着手走過他們。
病房內。
蔣母看着病床上臉色蒼白帶着呼吸機的兒子,心疼不已。
於風走過去:「伯母,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我來照看,有什麼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蔣母看着他,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口:「你告訴伯母,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成銳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
於風思索了一下,說:「伯母,實不相瞞,我們在去婚禮的路上看見了紀初暖的靈車。」
蔣母愣住,隨後回過神來:「你是說,紀初暖……死了?!」
「嗯,當時成銳也看到了,所以他才中途下車,沒跟我們一起過來。」於風回答。
蔣母聽了不發一語。
於風接著說:「對不起伯母,當時我應該上前攔住他的,我也沒……」
「不怪你,有些事情過去了也好。」蔣母開口打斷道。
雖然她確實很不喜歡紀初暖,但那也是自己之前的兒媳,得知她去世的消息,也是十分震驚。
算了,人都沒了,還能說什麼呢。
蔣母心想着。
此時,病床上的晏時澤動了動,眼睛卻沒有睜開,嘴裏喃喃地說著什麼。
一旁的兩人見狀,趕忙上前。
蔣母將耳朵湊近,想聽清他在說什麼。
「千雪……雪雪……別丟下我……」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兩人也聽到了晏時澤嘴裏說的話。
他們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說什麼。
於風待了一會兒,看了看牆上的鐘,指向七點。
蔣母一直在病床前坐着,魂不守舍的樣子讓人看了也覺得可憐。
天色暗了下來。
今天還是於風結婚的日子,他只好跟蔣母說:「伯母我先走了,我那邊還有些事沒處理。」
「好,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蔣母平和地說著。
第二天。
病床上的晏時澤依然沉睡着,蔣母再次叫來了醫生。
醫生檢查完:「這是車禍後遺症,你們得做好心理準備,病人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就看他自己的意願了。」
「意思就是他也有可能……醒不過來了?」蔣母顫抖着聲音說道。
醫生點了點頭,道:「不過你可以試着呼喚他,也會增加蘇醒的幾率。」
蔣母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兒子,眼淚無聲地流下。

又過了三天。
這三天里,晏時澤的朋友和家人也相繼得知消息來看望。
然而晏時澤還是沒有醒過來,蔣母的臉色也不好看,她一直都在醫院陪着,無論她怎麼喚着自己兒子,都得不到回應。
外面下着濛濛細雨,天色陰沉,連帶着人的心情也變得憂鬱。
中午吃完飯後,蔣母用棉簽沾了點水,塗在晏時澤的嘴唇上。
這時,晏時澤的眼睫毛動了動,似乎有轉醒的跡象。
蔣母捕捉到這一情形,連忙呼叫醫生過來,她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麼多天的努力總算沒白費。
醫生趕來,仔細檢查了一番,跟蔣母說道:「病人的情況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喚他的同時你也可以說些你兒子在意的事物,效果會更好。」
「好的,我記住了,謝謝醫生。」蔣母說著。
送走醫生後,她轉頭看向病床上躺着的兒子,眼裡滿是疼惜。
而此時晏時澤的夢裡。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該去向哪裡。
周圍人聲鼎沸,卻都與他無關。
突然,他的目光被前方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吸引,女人回過頭來,一張朝思暮想的臉龐映入晏時澤的眼帘。
他頓時怔住,這個女人不是紀初暖還能是誰?!她還活着!
紀初暖也看到了晏時澤,她注意到他投來的目光接近痴迷。
晏時澤心裏的歡喜再也抑制不住,朝着女人奔跑過去,用力抱住了她。
而紀初暖沒有回抱住他,臉上也是沒有任何錶情。
過了許久,晏時澤才鬆開她,看着面前的紀初暖,失而復得的心情包裹了他的胸臟。
「雪雪,我就知道你沒事,以後不要再開那種玩笑了。」他激動地說著。
紀初暖看着他慌張的樣子,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那不是玩笑,你看到的都是真的。」
頃刻間,周圍的人都不見了,只剩下他們兩人。
「我錯了,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你說一我決不說二,不要再跟我開這種玩笑了,我帶你回家。」晏時澤懇求道。
從出生到現在,他從來都沒這麼低聲下氣過,只要紀初暖能跟他回家,做什麼都行。
紀初暖冷笑一聲:「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晏時澤其實想過她會這麼說,但是親耳聽到的時候心還是痛了一下。
「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晏時澤的聲音在發抖。
沉默因子在空氣中炸開。
兩人對視着,紀初暖選擇開口:「呵,機會?這麼多年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是你自己不珍惜,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
晏時澤看着面前滿臉都是憎惡的紀初暖,他開始手足無措。
腦袋一直在嗡嗡叫個不停,他抱住自己的頭,歇斯底里地發出聲音。
一旁的紀初暖卻在哈哈大笑,面龐也開始扭曲。
畫面一轉,他發現自己坐在車裡,對面是一輛布滿白花的校車。
晏時澤看到副駕駛上坐着紀初暖弟弟,懷裡抱着一張照片,他定睛一看,發現照片上的人竟是紀初暖!
突然紀初暖弟弟像是發現他在朝這邊看,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這時綠燈亮了,校車從他旁邊開過,他看到車上的輓聯寫着『依誮迎接支教老師紀初暖光榮回家』!
晏時澤的腦袋傳來刺痛感,眼前開始模糊。
恍惚中他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卻猜不出是誰的聲音。
在一片黑暗中,晏時澤看到正前方有一抹微弱的光,於是朝前走去。

第十四章背道而馳

病房內。
晏時澤從病床上蘇醒過來,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潔白的天花板,然後聞到了消毒水的氣味。
還好只是一場夢。
晏時澤心想,他還沒從夢裡的餘悸當中緩過來。
這場夢實在是可怕,他再也不願回想起。
他看向周圍,蔣母此時正坐在床邊緊張兮兮地看着他,見他終於醒了過來,高興不已。
她按了床頭的呼叫鈴,把病床抬高,讓晏時澤可以坐起來。
「兒子,你終於醒了,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快五天了。」蔣母說著。
「媽,我不是去參加婚禮了?怎麼會在醫院?」晏時澤明明記得自己坐在於風的婚車上,怎麼一醒來就到了醫院。
聞言,蔣母回道:「你呀,這麼大個人了,下車過馬路的時候也不知道小心點,還好開車的司機眼疾手快剎住了車,只是稍微磕碰了一下。」
蔣母見晏時澤不記得紀初暖出事了,於是另外編造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不願他再受到刺激。
晏時澤聽到媽媽這麼說,點了點頭,只不過他剛醒過來腦袋還有點疼。
醫生這時正好趕了過來,給晏時澤做了一遍全身檢查。
「目前的話已經沒什麼大礙了,再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說完,醫生摘掉了聽診器。
「實在是太感謝你們了。」蔣母感激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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