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緣三載只余長恨》[結緣三載只余長恨] - 第1章(2)

,心,被這漫天的大雪一點點澆冷。
一旁,柳依依的侍女還在哭天喊地:「姑娘,您別怪奴婢自作主張,奴婢實在不能看着你白受委屈,您拚死救下陸小將軍,還因此瞎了眼睛。」
「卻因為公主妒忌,只能過着這樣無名無分的日子,奴婢為您不值啊!」
「公主,若是讓她再鬧下去,對你的名聲不利。」
聽着清秋的話,寧若棠斂下情緒看向陸敬言:「陸敬言,你過來。」
陸敬言沒動。
寧若棠死死攥着冰涼的指尖:「只要你過來,本宮便不計較柳依依在公主府前鬧事之罪。」
「公主,您別怪敬言,都是依依沒有攔住婢子……」柳依依死死攥緊陸敬言的衣袖,盲目的眼哭得梨花帶雨。
下一瞬,陸敬言的聲音響起:「此事無關依依,臣會一人承擔。」
依依……多親昵的稱呼。
刺耳的言論還在繼續,寧若棠看着並肩而立的兩人,只覺得心如刀割。
腦海里無數與陸敬言的過往一一閃過,她很想再給陸敬言一次機會,想要他回到自己身邊。
可想到剛剛百姓議論皇家的話語,寧若棠閉了閉眼。
再睜眼,她望着陸敬言,話卻是對丫鬟說的。
「清秋,備轎,去南郊雅苑。」
話落,她在陸敬言晦暗的目光里,徑直與他擦肩而過——
南郊雅苑,梅花盛放。
寧若棠推開院門,就見梅樹下舞劍的男人,劍過處,習習生風,帶起衣袂翩躚。
下一秒,男人抬頭看到她,陡然收劍走來,溫柔擁她入懷:「若棠。」
梅花隨雪,落了滿地。
寧若棠抬頭,細細描摹着男人的眉眼,卻在觸及其中的情意時,驟然垂眸。
她遮去眼裡的悲哀,儘是清明。
陸敬言早已不會這樣溫柔看她……
寧若棠咽下黯然,抬手將人推開:「無心,你逾矩了。」
無心身子一僵,隨即點地而跪:「是無心哪裡做錯了嗎?」
「你沒錯。」只是……不是他
寧若棠扔下這麼一句,就不再言語。
……
在雅苑住了幾日後,寧若棠回了公主府。
入府時,她看向門房:「駙馬這些日子可有回來?」
「回公主的話,並未。」
也是,如今陸敬言該陪着他的柳依依,怎會回這個令他厭惡的公主府。
寧若棠咽下內心苦嘲,入了府。
一直到母后壽宴那天,寧若棠才在宮裡再見到陸敬言。
只是向來愛穿黑衣的他換上了一身白。
而她母后就站在陸敬言的面前,厲聲訓斥——
「你娶若棠的時候可是發過誓,一生一世唯她一人!你們新婚才幾年,你就養了外室,可對得起本宮的若棠?!」
寧若棠手腳冰涼,柳依依的事她瞞了這麼久,母后到底還是知道了。
白雪漫天,陸敬言立在雪地里,垂首不語。
看着男人如松柏般挺直的脊樑,寧若棠心如刀割。
她拐出拐角走上前,想緩和下氣氛,卻聽身後宮女議論:「聽說了嗎,陸府現在喪事大辦,就連駙馬養的那個外室都去了。」
喪事?
寧若棠攔住宮女,蹙眉問:「你們剛剛說陸府正在辦喪?怎麼回事?」
宮女受驚,連忙跪地:「陸老將軍戰死,全府憑弔,公主您身為兒媳……不知嗎?!」
消息如晴天霹靂一般落在寧若棠頭上。
她下意識看向了立身雪地的陸敬言,恍惚走到他面前。
對視間,寧若棠喉嚨都泛着些啞意:「敬言,公公戰死,你為何不同我說?」
「我是陸家兒媳,是你明媒正娶的髮妻!你這樣做是將我陷於不孝不義的境地,可想過日後我要如何面對婆母,面對陸家人?」
陸敬言只是淡淡回視,語氣疏離:「陸家是武將之家,粗鄙不堪,知道這些只會髒了公主的耳朵。」
話落,他看向站在台階之上的皇后:「娘娘,我父屍骨未寒,請恕臣先行離去。」
陸敬言轉身便走,沒看寧若棠一眼。
天空不知何時又飄起了雪。
落在寧若棠眼睫上,模糊了視線。
許久後,再看不到陸敬言的身影,她才收回視線。
回頭,就對上母后慍怒又心疼的目光。
她端得一副鎮定的模樣,將賀禮放在母后手中:「母后,待祭拜完公公,若棠再來陪您過壽辰,好不好?」
皇后想要說些什麼,可看着自己從小寵到大的女兒,嘆了口氣:「去吧。」
寧若棠福身拜別,去往陸府。
陸府宗祠,滿堂肅穆,輓聯高掛。
寧若棠到時,就看見跪在陸老將軍牌位前的陸敬言。
陸府其他人都身着縞素,跪在一旁哀泣。
甚至……柳依依也跪在其中!
寧若棠眼底閃過抹黯然,但她沒說什麼,只是緩步上前,跪在了陸敬言身旁。
「兒媳來遲,請公公原諒。」
然而,換來的是所有人的冷眼與無視。
不知跪了多久,單薄的衣服抵擋不住凜冬的寒氣。
冷風將寧若棠的臉吹得煞白,也翻開了貢台上擺放的陸家族譜。
寧若棠抬頭,就見族譜內,陸敬言髮妻的名分下寫的竟不是她的名——
而是,柳依依!
震驚、惶恐,如海的苦水淹沒所有期待。
寧若棠怔怔轉頭看向陸敬言:「敬言,這是……什麼意思?」
陸敬言扭頭看她,目光極具嘲諷,其中還有——恨。
這一眼,看得寧若棠一陣恍惚。
再回神時,陸敬言已經起身離開,連同柳依依一起。
「陸敬言!」
寧若棠不想再原地無望的等待,她第一次失了儀態追了出去,迫切想要知道,他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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