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戲謔的聲音從面前傳來，他抬頭一看，是秦霄宇。
秦霄宇西裝革履，黑色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在來來往往的病號服和白大褂間格外顯眼。
陸華清怔了瞬後想起何思辰說他來醫院見客戶的事，不由皺起眉。
秦霄宇看了眼樓上：「來看紅髮小妹？」
聽見「紅髮小妹」，陸華清愣住，自然的想到紀涵雁之前那張揚的紅髮。
可沒等他反應，秦霄宇又冷哼一聲：「我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
聞言，陸華清臉色一沉，這傢伙在胡說些什麼？
他也沒有和對方說話的興趣，抬腿就要說走。
擦身而過間，秦霄宇語氣突然正經了幾分：「陸華清，有些事輸了，那就是一輩子的失敗者。」
陸華清停住腳：「你想說什麼？」
秦霄宇沒有回答，而是理了理衣領邁腿進了住院樓。
看着那道背影，陸華清心底掠過絲莫名的不安。
對方一再提起紀涵雁，甚至說了上訴期，聯想到自己作為陳慧的辯護律師……
陸華清神色一凝，難道說秦霄宇要幫紀涵雁翻案？
想到這兒，他心緒有些複雜，不知道是不滿還是期盼。
半晌，陸華清才上車回了家。
可沒想到剛進家門，一股飯菜的香氣撲鼻而來，整個客廳也整潔的像被人精心打掃過。
他心一頓，下意識地呢喃了聲：「紀涵雁？」
這時，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從廚房中走了出來：「寒夜，你回來啦。」
陸華清眼神一怔。
方穎！？

第二十二章

方穎穿着白色高領毛衣，深藍色牛仔褲，簡約又不失優雅。
一頭波浪捲髮散在背後，精緻的眉眼一顰一笑都滿含風情。
然而陸華清卻變了臉：「你怎麼在這兒？」
察覺到他的不滿，方穎依然端着溫柔想幫他脫下外套：「我改簽了航班，阿姨就把鑰匙給我了。」
陸華清躲開她的手，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
他見茶几上的胃藥和維生素都不見了，目光驟冷：「葯呢？」
方穎斂去被拒絕的不甘，從自己包里翻出寫着英文的藥瓶：「那些劣質葯對身體傷害大，這是我特地從美國給你帶的。」
聞言，陸華清眼底一凜：「你把葯扔了？」
冰刺般的語氣讓方穎不覺怔住，也就沒有否認。
陸華清看着空蕩的茶几，想起那天冒雨送來一大堆葯的紀涵雁，雙手攥緊：「出去。」
方穎蹙眉，只當他生氣的是自己不該丟了葯而已。
她坐到陸華清身邊，緩緩握住他的手：「對不起，下次我不會再亂碰你的東西了。」
方穎頓了頓，臉頰泛起絲紅暈：「我已經完成了學業，阿姨說挑個好日子讓我們結婚。」
話音剛落，陸華清就抽出了手：「我再說一遍，出去！」
盛怒的語氣震的方穎心顫，可她又不想就這麼錯過和他獨處的機會。
她軟下語調，眼尾一垂：「我還沒來得及找房子，阿姨說讓我先住你這裡。」
「你倒是聽她的話。」陸華清嗤聲，起身將包直接丟到方穎懷內，「不過這間房子的主人是我。」
他向來討厭自作主張的人，包括季母。
況且他也知道方穎留下來是為了什麼。
方穎笑容僵在臉上，捏着包的手慢慢收緊：「寒夜……」
陸華清滿眼不耐，渾身冷冽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
「那我去醫院看看叔叔……晚上再一起吃飯吧。」方穎站起身，不情願地選擇妥協。
等人走了以後，陸華清掃了眼桌上的飯菜，扯着領帶坐回沙發上。
明明周遭一派寧靜，可內心的焦躁讓他無比煩悶。
他轉頭看着沙發上一直沒有放回卧室的毛毯，眸中掠過絲不明的情緒。
醫院。
秦霄宇進入病房，依舊是撲面而來的藥水味。
而病床上的紀涵雁似乎睡著了，相比上次，她手裡多了張照片。
他走過去坐下，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那力道彷彿攥的不只是一張照片，而是一抹希望。
秦霄宇眯了眯眼，想起去紀涵雁家的何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