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了？」
陸華清嗯了一聲，疲倦地捏着眉心。
何思辰雙手插着兜：「你怎麼會認識那種人？」
聞言，陸華清眸光漸暗。
他也忘了怎麼認識蘇家的，只記得那天季母說自己的好朋友嫁了人，要帶他去看看。
然後就被一個怯生生的小女孩當成小叔一直叫着。
陸華清沒有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你手下那個病人怎麼樣？」
聽到這話，何思辰才想起他之前發來的短訊：「目前病情還算穩定，另外你還不能去看她，她情況比較特殊。」
「特殊？」陸華清蹙眉。
何思辰看他一臉不知情，反倒更加疑惑：「不對啊，你既然認識剛剛那個男人，不該也清楚他們家的事嗎？」
紀涵雁是那個男人的女兒，兩家如果認識，陸華清不可能不知道紀涵雁坐牢和生病的事。
而陸華清似乎對蘇父的事很反感，他繃著臉看了眼時間後：「不行就算了，我去看我爸。」
電梯門打開，兩人一塊走了出去。
何思辰看着幽靜的走廊，又開了口：「聽說方穎要回國了，你們倆……」
「你話怎麼越來越多了？」陸華清冷冰冰地打斷他。
「別誤會，我只是想說你們倆一點也不合適。」何思辰露出只有在手術時的認真表情，「結婚這種人生大事，還是得慎重。」
陸華清有些詫異。
他們雖然是多年好友，但何思辰是頭一次這麼直白的提起自己感情的事。
「我不會和她結婚，」他淡漠吐出一句。
提起結婚，陸華清又忍不住想起了紀涵雁。
為了擺脫她的糾纏，他借口說自己要結婚了，沒想到紀涵雁卻依舊不肯放手……
察覺到陸華清的情緒變化，何思辰也沒多說，在拐角處和他分開回辦公室了。
陸華清卻停下了腳，思緒似乎又被拉回了一個多月前。
自從紀涵雁被判刑後，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就縈繞在他心裏。
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做錯了事卻沒人知道，一個人承受愧疚的壓迫感。
良久，陸華清才斂去心緒，朝病房走去。
恰巧季母拿着臉盆出來，驚訝不已：「寒夜？今天你沒上班？」
「來看看我爸。」
或許是陸華清的態度過於冷淡，讓季母有些不滿。
她拉住想進病房的人：「你這孩子怎麼回事？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臭了？」
陸華清不言，似乎一點也不想跟她說話。
季母卻一臉如臨大敵，連同聲音也拔高：「寒夜，你跟媽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紀涵雁了？」
陸華清神色微凝，好一會兒才回答了句：「沒有。」
偏偏這幾秒的遲疑讓季母心中警鈴大作，她放下臉盆，語重心長地開始勸告：「紀涵雁不是過日子的人，要是她還纏着你，媽去幫你擺平她！」
然而陸華清卻沒有理會，徑直朝病房走。
他本就和季母不親近，不只是因為知道她自私的性格，更因為當年親眼看見季母將年幼的紀涵雁推下樓。
陸華清一直不明白，她就算再看不起紀涵雁，可那時候的紀涵雁不過是個孩子，她怎麼下得了手。
見兒子一再冷落自己，季母頓時黑了臉，甚至覺得是紀涵雁在他身邊吹了耳邊風。
她咬牙痛斥道：「一定是那死丫頭在你面前胡說八道了，我就知道她骨子裡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夠了！」陸華清厲聲打斷，眼眶因為憤怒而微微泛紅，「你回來除了在我面前貶低她，還有別的嗎？」
季母愣了瞬，臉上滿是偏執的堅持：「你是我兒子，我為你好有錯嗎？」
「討厭紀涵雁是為我好？哪怕是當年你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也是為了我好？」陸華清冷眼質問。
季母氣的漲紅了臉，可又找不到反駁的話。
也因為這番爭吵，陸華清不願待下去。
他看了眼病房中在休息的季父，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