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邊。
她抬眼看見眼前一片四季不謝的梨花林，心中閃過一絲希冀。
「長舟，你看那片梨花林，那是千年前，你特意為我而種，那棵最大的梨樹下還埋了一壇梨花釀……」
她的話還未說完，薄禹川面色冷淡：「若你再糾纏，休怪我斬妖衛道，劍下無情！」
紀黎陽一身長衣怔在原地，她不信，曾經能用性命護自己的人，怎會傷她！
可她才抬腳，只覺眼前閃過一道寒光，一柄長劍直入心口，刺破肌膚。
鮮血緩緩滲出，一時之間，紀黎陽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胸口的傷在流血，還是她的心在滴血。
痛至百骸，卻讓她苦不能言。
紀黎陽捂住流血的傷口，再抬眼，薄禹川已漠然離去，空蕩的塗山，只剩她一人。
現在她才明白，為何娘說：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一滴眼淚從眼眶滑落，紀黎陽失魂落魄地往回走，看着那千年梨樹。
揮手，將其下梨花釀取出！
她抱着那壇梨花釀，飛身去往塗山十二峰上，極仙洞中。
洞里空蕩蕩，帶着一絲清冷寒意。
紀黎陽才恍然想起，娘親多年前已然化道成仙。
她看着娘親打坐之地，輕聲問：「娘，莫非世人都會輕易忘卻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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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心智不堅
空蕩的極仙洞中無人回應。
紀黎陽一身素衣佇立良久，形單影隻，孤寂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背影單薄抬腳緩步離開洞中。
回到自己的狐狸洞，紀黎陽看着滿堂紅綢，心裏更是悶得難受。
她本以為尋到薄禹川一切就都好了，可是沒想到，轉世輪迴，他已不認得她了。
拿起梨花釀倒入杯中，一飲而盡，又滿上一杯。
紀黎陽腦海中全是前世陸南星溫良如玉，灼灼似月的樣子……
夜色沉暮，城主府靜謐一片，燈火已滅。
紀黎陽一身酒氣闖入其中，她看見卧榻上睡着的薄禹川，徑直抱上去，醉醺醺喚他：「南星。」
薄禹川被吵醒，藉著窗外月光看清了紀黎陽的臉，一把將其推開。
「出去！」
可紀黎陽卻再次將他抱住，仰頭望着他，眼中紅瞳乍現：「你不是要修大道嗎？不生六欲，不歷七情，如何成道？不如讓我幫你。」
薄禹川對上她的紅瞳，眸色一緊。
一夜旖旎。
天明。
紀黎陽酒意未消，醒來，昏沉間就看薄禹川已經起身穿戴整齊。
「南星。」她下意識喊道。
薄禹川側身看向她，目色冰冷：「我要修道，你幾次亂我心智，是何緣故？」
紀黎陽愣了片刻，解釋：「昨夜是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壞你修為。」
說完，她下榻，伸手想要去抱薄禹川。
薄禹川直接躲過。
紀黎陽抬起的手一僵，眼底不由黯淡，忍不住道：「修道先修心，你若心神堅定，我又怎能亂你心智？」
薄禹川聞言，臉色一片鐵青。
「你是說我心智不堅？」
紀黎陽還沒回話，男人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甩了出去。
「滾。」
紀黎陽一身白紗，摔倒在雪地，不明白當初溫暖的路南星怎會變得這般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