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暮江丞》[紀暮江丞] - 第4章
有些人從一出生,就輸了。
母親被打跑,嗜賭的父親拎着酒瓶踉踉蹌蹌站在屋頂上,殘忍又理所當然的指着她責罵的時候,紀暮輸得一敗塗地,毫無尊嚴可言。
「我把你養這麼大,你幫幫我又怎麼了?想看着我被逼死嗎?你不幫我,我就跳下去……」
熱水從紀暮頭頂灑下的時候,她耳邊還回蕩着父親逼迫的話語。
她把自己賣給了裴爺,抵了她父親的賭債。
洗了澡,洗了頭,披着浴袍拉開浴室門,她發現房間里多了個年輕人。
裴爺已經西裝革履了,風光得體,狼狽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紀暮的腳步頓在原地,心臟止不住的跳動,緊張,害怕,卻要假裝鎮定。
已經把自己賣了,她已經沒有尊嚴可言,已經做好了所有的狼狽不堪心理準備,但是,有錢人的各種癖好是她無法猜測得到的。
搞不好,裴爺自己用完了,還會把她賣給別人。
眼底那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似乎被人看透,年輕人朝她平靜的點了點頭,目光安分收斂,將分寸把握到最好。
目光對上,一觸即分,年輕人眼底沒有任何的情緒,冷硬得像個沒有感情的機械人。
但是,很帥。
「過來坐……」裴爺招手。紀暮走過來的時候看到桌上有一瓶酒,還有兩個杯子,杯子里的酒已經見了底。
紀暮坐到裴爺身邊,倒是很識趣,給裴爺將酒續上,又微微起身越過桌面,低頭要給年輕人倒酒,年輕人握住酒杯,推着往紀暮那邊放了放。
「謝謝顧小姐」年輕人開口,嗓音低沉,生疏又客套。
紀暮抬眸看他,詫異。
年輕人笑了笑,「你爸爸在賭桌上,還……挺出名。」
紀暮微怔,一時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笑。
她瞬間有種自己被扒光了任人嘲笑的感覺,人家言語上或許不說,眼神上或許也不看,但在心裏卻是心知肚明的,我知道你父親是什麼人,我知道你現在在這裡算是個什麼東西。
「不客氣」,紀暮抬眸,回了他剛才的感謝,面上笑了笑,內心裏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紀暮將酒瓶直起,動作之間,胸前的發尾滴下了水,正好落在年輕人握着酒杯的手虎口處。
年輕人順着發尾往上,目光落在紀暮浴袍那稍微裸露的領口處,看見有暗紅色吻痕,紅得讓人眼底發熱。
再次坐回去,紀暮就沒再開口了,就只是識趣的坐着,不時替他們倒酒,這裡沒有她說話的份。
紀暮很隱忍,一直半帶着笑意,但是裴爺說話時候在她大腿上不時曖昧遊走的手,讓她無言抵觸和難堪。
難堪的又何止這些,還有她被揉皺丟在角落的衣服,讓人想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都不行。
「瑤瑤……」裴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紀暮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湊近,以及他帶着老繭的手撫她頭髮的感觸。
「我出去打個電話,你收拾一下,今天有點事,下次再帶你去吃飯。」
「好」,紀暮乖順笑了笑,回應的是裴爺,卻下意識抬眸看向對面的人。
江丞很安靜,手握着杯子將最後一口酒咽下喉嚨,放下杯子的時候,餘光瞟來,目光觸上,又很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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