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不斷咳嗽的晉長樂，唇角扯起一絲嘲諷的笑意。「跪到宮門口去，大聲喊出你今日所為，我若滿意了，便讓你見一見晉氏女眷。」聽見這話的晉長樂渾身一顫，仰頭看向溫鶴行，眼底水光瑩然，下一秒臉上卻扯出一抹討好的笑。「是。」人潮洶湧的宮門口。跪着的晉長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停有百姓湧上來圍觀，人們竊竊私語。「這不是長樂公主嗎?」「她居然還活着!」「真是可憐……」不遠處，溫鶴行冷沉沉道：「喊。」晉長樂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臉色慘白，發不出半點聲音。心裏萬般情緒翻湧，撞擊得她五臟六腑生疼。可再疼也要忍下去。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她還得守着他們所愛的人和晉氏剩餘的族人。尊嚴又算什麼?晉長樂的手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幾乎都外翻，滲出暗紅的血。半晌，沙啞暗沉的聲音響起：「我……」所有的屈辱，都讓她一人承受。「我晉長樂，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這話一出，百姓一片嘩然。「這還是那個仙姿玉質，驕傲高貴的長樂公主嗎?怎麼會做出如此無恥之事……」「我就說晉氏皇族全死了，她怎麼還活着，竟是靠這樣的下賤手段，毫無半分風骨。」「虧我剛剛還可憐她，真是噁心至極!」一句句難聽刺耳的唾罵傳入晉長樂耳中。她卻置若罔聞，只看看溫鶴行，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我晉長樂，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我晉長樂，不知廉恥，行若狗彘，妄圖攀龍附鳳!!」一遍比一遍大聲。晉長樂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聲音已經變得嘶啞而難聽，每一個字出口都如刀在喉頭划過。直到暮鼓響起，所有百姓散去。溫鶴行緩緩走近，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語氣淡淡：「看看你自己現在有多下賤。」晉長樂心口破了個洞，汩汩往外淌血。眼前這個人，曾是她付出半條命也要救下的愛人。眼前這個人，曾對她說過：「長樂，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晉長樂就這麼看着他，半響，重重將頭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