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華春夢》[京華春夢] - 京華春夢第81章(2)

大將軍,便連忙見禮道:「小人參見大將軍!」
「不必客氣。」
翊晟道:「你只管帶路,遷怒不到你們身上。」
周掌柜倒不是輕看箬嵐,只是到底是女子,沒什麼魄力,怕她吃虧。
如今見大將軍也在,便放了心,道:「那好,我親自領你們過去。」
羅公公下榻的雅間是在一樓的貴賓院子里,獨立的一家房子,還附帶一個小小的院子。
「這裡一個晚上多少銀子?」
箬嵐問周掌柜。
「回東家的話,這裡一個住一天,十二個時辰算,是二兩銀子。」
周掌柜道。
可伶咋舌,「二兩銀子啊?
這羅公公好闊氣啊,這二兩銀子差不多是我一個月的月例銀子了。」
周掌柜微笑道:「咱這算便宜的,在京中若是這樣的,起碼得五兩銀子一天。」
「這羅公公是來辦差的,拿着太后的銀子揮霍啊。」
「這倒不是羅公公給的銀子,是一個中年人給他付,一次就給付了一百兩銀子,讓我們好吃好喝地供着。」
羅公公門口,有兩名守衛把守。
翊晟先打發了周掌柜去,便上前道:「請問羅公公是在裡頭嗎?」
「你們是什麼人?」
守衛的衣裳看着像是御林軍,站在這院子外頭,凍得嘴唇發紫,卻依舊嚴厲地看着翊晟。
翊晟道:「在下陳翊晟,聽聞公公來到霍州為太后辦差,特來拜見。」
「陳大將軍?」
守衛認出來了,看着胡茬滿臉又有些憔悴落魄的陳翊晟,微微詫異地道:「大將軍也在霍州?
那真是巧了。」
箬嵐與翊晟對視了一眼,兩位御林軍大人這樣問,可見並不知道羅公公做的那些勾當。
而且,讓人奇怪的是,這羅公公在裡頭,兩位御林軍卻在外頭站崗,這羅公公是多大的架子啊?
「大將軍請稍等,我進去說一聲。」
雖說羅公公是為太后辦差,但是,翊晟是大將軍,見他一個羅公公還不至於要通傳。
箬嵐回頭看了可伶可俐一眼,示意她們二人在這裡套御林軍的話。
片刻,便見兩名艷麗女子走出來。
箬嵐看她們妝容很濃,身上的脂粉熏香也近乎嗆鼻,快步離去的時候,還故意輕佻地看了翊晟一眼,想來,是做「買賣」的姑娘。
兩人進去之後,箬嵐和翊晟都不約而同地皺起了眉頭。
這屋子暖和是自然的,但是,暖和裡頭,卻透着一種香到了糜爛的味道。
這種香味,聞一下便叫人心猿意馬。
翊晟沉着一張臉,把屋中的窗戶和門全部打開,讓冷風吹散這裡的味道。
再從桌子上拿了一杯水,走到香爐前潑滅。
羅公公系著腰帶,臉上有着略倨傲的冷笑,「咱家還以為是誰呢?
原來是陳大將軍啊。」
他眸光掠過翊晟,慢慢地落在了箬嵐的臉上,「喲,大將軍好孝心啊,知道咱家好這口!」
說著,便走過來想摸箬嵐的臉頰,「咱家摸一下這小臉蛋,看滑不滑!」
箬嵐看着他,等他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臉上時,倏然一巴掌就抽過去,直抽得他暈頭轉向,狂怒不已。
他是童太后身邊的紅人,知道他好這口的人不少,多少人想巴結他,都是送女子,他也習慣看到求他辦事的人身邊帶着女子來便以為是送給他的。
且方才御林軍也沒說陳箬嵐來了,他哪裡想到是和孝郡主?
第409章 咱家就是替太后辦事的而且,他自然知道陳翊晟在霍州。
但是正如翊晟所言,他素來看不上這個所謂大將軍,且此番他是帶着太后的差事來的,陳翊晟求他的話,只能是投他所好。
因此,他才會認定箬嵐是陳翊晟帶來討好他的女子。
如今挨了一巴掌,眼冒金星之際也看到了箬嵐那暴怒表情,還沒回過神來,便聽得翊晟怒道:「羅公公,你好生無禮,本將的夫人你也敢輕薄?」
羅公公大吃一驚,「和孝……郡郡……」「瞎了你的狗眼,敢吃本郡主的豆腐?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
箬嵐如霹靂火一般,暴跳如雷。
羅公公到底是見過風浪的人,見箬嵐雖狂怒,但是他們斷不是無緣無故來到此處的。
陳國公下葬的事情,還在那僵持着呢,怕是知道他在此,特意來求情讓他去陳家那邊說幾句話的,好歹他是太后跟前的人,他的話,比知府的話還管用。
諒他們也不知道是他從中搗鬼。
因此,他賠了個罪,但是態度卻十分倨傲,「不知道郡主駕到,有失遠迎,只是,這輕薄二字,咱家是擔待不起的,咱家的情況,太后又不是不知道,便是說給太后聽,太后怕也覺得荒謬。」
「太后不信,我便奈何不了你這閹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
敢在我面前趾高氣揚的?」
「喲,郡主好大的架子,連太后都不曾這樣跟咱家說過話,你倒是威風得很啊!」
羅公公冷靜下來,便不害怕了。
一個是廢物大將軍,一個是撿了便宜的郡主,且在這霍州之內,他們還能翻天不成?
翊晟聽了他這話,一拳就捂過去,直接打在他的左眼上,「回去告訴太后,便說本將打你,這狀你儘管穩穩地告,本將自有說法告知太后。」
「你……」這一拳,打得羅公公眼珠子都幾乎飛出來。
他捂住左眼,氣急敗壞地用右眼瞪着翊晟,「打狗還得看主人,咱家是為太后辦事的,不曾招惹你,你竟敢如此橫蠻?」
「本將就是替太后教訓你的,叫你來霍州辦差,你凈給太后丟臉,方才走出去的兩個女子是什麼人?
你當本將瞎啊?」
「她們……咱家為太后辦差累着了,便不許叫兩人過來伺候伺候?
咱家又沒能力做什麼事,太后是知道的,你們休想誣陷咱家!」
羅公公生氣地道。
「有那兩個女子為證,你方才對本郡主毛手毛腳的,便可治你一個死罪。」
箬嵐哼了一聲,拉來椅子坐下,冷眼看着他,「我父親為什麼不能下葬,你大概心裏明白,我今日也不難為你,是誰讓你挑撥陳家的人反對我父親葬於祖墳的?
你若說出這背後指使人來,我便放你一馬。」
羅公公怪笑一聲,移開了手,左眼已經腫起來了,「咱家不知道郡主說什麼,國公爺能不能葬在你們陳家的祖墳里,豈是咱家能做主的?
休要在此堆砌罪名構陷咱家,咱家來霍州是為太后辦差的。」
他左一句為太后辦差,右一句還是辦差,彷彿替太后辦差便可目空一切。
「巧了!」
箬嵐冷笑,「本郡主今日來,也是母后皇太后和皇上辦差的。」
羅公公一怔,「你替皇上辦差?
你可知道,冒皇上之名招搖撞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質疑皇上的差事,也一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羅公公不知道嗎?」
翊晟在旁邊淡淡地道。
羅公公臉色有些難看,猶豫地看着翊晟。
翊晟也坐了下來,道:「不必否認,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們都查得清清楚楚,連你住在這裡是誰為你付銀子的,我們都知曉,這一百兩銀子,自然買不到你羅公公一句話,不過,若太后知道你私下與人勾結,構陷當朝逝世大員,一品侯爵,不知道該當何罪呢?」
「你們別胡說,」羅公公臉色大變,「咱家可沒說過陳國公一句壞話,那些話可都是陳守業說的。」
箬嵐冷笑,「所以,羅公公只是坐在那裡,陳守成負責說,您老人家負責點點頭?」
羅公公沉默了一下,「總之和咱家無關,咱家沒構陷過國公爺半句,而且,咱家確實是為太后辦差,也只有這個目的,沒有其他任何的私心,對太后的忠心更是可昭日月,你們便是誣陷我,太后也不會相信。」
翊晟與他對話,箬嵐細細地咀嚼他話里的意思。
他彷彿真覺得自己為太后辦事。
莫非,真的是童太后?
童太后是不贊成她世襲爵位的,可正如之前分析的那樣,童太后是一個沒什麼機心的人,若真的反對,只怕當時就得杠起來了。
但是她沒有。
她再看這個羅公公,他開始是心虛,但是慢慢地理直氣壯起來。
這說明白了什麼?
說明他開始是底氣不足的,但是他最終說服了自己,他是真替太后辦事來的。
如果真是太后派他來,他一開始就可以硬氣,甚至不比虛與委蛇,扯這麼多辯白之詞。
箬嵐得出了一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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