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描摹過她的眉眼，曾拉她出深淵。
如今，又親手將她推下地獄。
機乍然響起，《愛不單行》的歌詞應景嘲諷。
「愛只有簡單筆，卻比想像複雜，恨安定愛變化…」紀寧痛到快拿不住手機，可這個電話她不能不接。
她的聲音喑啞，從喉嚨里擠出一字：「媽。」
「你聲音怎麼有點沙啞，感冒了嗎？」
紀母敏銳得察覺到她的不適。
她抬手抹掉臉上淚痕，強裝鎮定：「沒有剛在睡覺。」
電話那邊了頓：「寧寧，上次我跟你說的，讓煜森將財產都轉到你名的事，你考慮好了嗎？」
紀寧不想聊這個：「媽，我說了這件我是不會向他開口的。」
紀母恨鐵不成鋼，分貝提高了幾分：你受孕幾率這麼小，假如個什麼事，你一分錢都得不到！」
紀寧沒話，紀母嘆了一口氣。
「寧寧，媽也是為你好我也老了，最放心不下的是你。
如果煜森外面有人給他生孩子了，想你離婚，你想過你未來么辦嗎？」
紀母的話刺到紀寧痛處。
她大氣不敢出，抬眸看向對面，對面卧室燈，倏然滅了。
紀寧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不過四年，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是啊，她的未來在哪兒呢？
她什麼都沒說，搪塞着掛斷了電話。
果這一切只是夢該多好。
主卧雙人床上，寧寧抱着雙膝，蜷在床邊床頭，霍煜森親手做的照片時鐘叮咚一聲提。
23點了，他還沒有回來。
摟着她在哄睡，還是幫她泡腳，抑或……紀寧不敢往深處想時，旁邊的床墊沉了下去，伴着剛洗過澡的沐浴露香，霍煜森掀被子鑽了進來。
他埋頭在紀寧頸間蹭了蹭，熟的葯香味鑽進鼻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