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倆素日管教嚴格，這一下子也不敢答話，只是垂首緘口。我便幫着開口道：「表姐們在同阿嬌講，後面幾日圍獵，聖上必是所向披靡，無人能及。哎，這驪山上的獵物，會不會不夠呀？」我說這話時特意用了撒嬌的語氣，眨着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皇帝舅舅。果真不出所料，聖心大悅，又同我玩笑了幾句，最後來了個「賞」字。這字一出口，我就看到母親朝我這兒笑了笑，很是滿意。稍轉了視線，便正巧看見劉彘那隻小豬崽子往這兒看呢。當然，「豬崽子」這稱呼不能真說出口，否則不是在暗罵陛下嘛？我瞧他一直盯着我，也直直回瞪回去。這孩子真是沒學到王美人那韜光養晦的優良品德，這般直勾勾瞧着我，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倆關係好？很快，劉彘便收回了視線，當作什麼都沒發生。嗯，還算是聰明。我稍一偏轉，便瞥見咱們敬愛的太子爺也在瞧着我呢……那眸子一眨一眨掩不住的明媚笑意，見我回望他，倒是忽然羞澀起來，趕緊低頭端起酒杯就飲了一口。「咳咳……咳。」估摸着是喝得太急，這下子倒是被嗆住了。「噗嗤。」我忍不住輕笑出了聲。旁人都在互相閑聊，哪裡注意得到我和劉榮這些小動作。再加上我們各自坐在相對着的兩列席位上，中間隔了略寬的一方空地，他又在首席，我卻是坐在最中檔的，離得也是挺遠。「阿嬌，你在笑什麼？」劉嫵伏過來拱了拱我的胳膊。「阿嬌一天到晚都是笑嘻嘻的，看着就叫人高興。」我還未答話，二表姐劉娥就湊着添了這一句。我也沒直面回答劉嫵的問題，順着劉娥的話就往下糊弄一番，「兩位姐姐若是喜歡瞧阿嬌笑，我就日日去尋你們講些好玩的事兒，帶着你們一道笑，屆時姐姐們可不要覺得我煩！」「哪能嫌你煩啊，我那小弟一天到晚就是喊着你的名字，跟着了魔似的！」劉嫵笑着掩嘴說道。劉娥也接到：「哪裡是着魔！他這是迷上仙女了！」我們仨又是在一通好生玩鬧了一會兒。待這一番過後，我又朝皇太子劉榮的方向瞥了眼。他依舊還是在悄悄看着我，只是怕人發覺，總是藉著飲酒時上下端盞之間的空隙瞄一眼。嘿，這要是喝醉了，總不會還怪到我頭上吧……一個個的大小夥子不吃飯，光瞧我作什麼？能吃飽嗎？真是搞不懂。罷了，他們不要吃，我還是要吃的。我索性低頭仔細用膳，也不管到底還有誰在看我。待將將飽了，這宴席也接近了尾聲。從前在宮裡頭擺宴，還會有歌舞助興呢，今日可真是乏味。我正這般想着，忽地瞥見母親在同聖上講些什麼。不到片刻，便上來了一群舞伎。呵，我竟是忘了，母親最擅長這一套，這麼多年來給皇帝舅舅進獻的美女也可不差這幾個。還好這次圍獵，眾妃嬪都被皇外祖母留在了宮裡頭，沒一個出來的。若是看到這幅景象，那些妃子該作何想？其他人我是不知道，反正栗夫人估摸着要咬牙切齒，撕了母親的心都有。嗯，皇外祖母果然英明，陛下好不容易有功夫歇一會兒，可別老帶着那群嬪妃。嘰嘰喳喳湊在一起，明面上暗地裡都在較勁兒，可不好玩。這宴席甫一結束，母親就喚最前頭那位領舞的伎子扶陛下回去歇着，前腳剛走，後腳眾人也陸續起身離開。我們幾個孩子方才被拘束着，不好打鬧，現下倒是輕鬆自在起來。「阿嬌，阿嬌！」劉嫵一直牽着我，非不讓我回去歇着。娥兒表姐在一旁打趣，「瞧啊，咱們嫵兒一見到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