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人籬下後禁慾系弟弟變成病嬌了》[寄人籬下後禁慾系弟弟變成病嬌了] - 第8章 「姐姐想聽什麼?」(2)

想聽什麼?」

「你要彈給我聽?」

季懷謙不語,含笑看着她。

林夕說,「我不知道。」

季懷謙坐在深棕色的鋼琴前,瑩白的指尖摸了摸琴鍵,他先是隨意地彈了幾個音,琴鍵跳動,遂又停下。

季懷謙側過頭,「還沒想好嗎?」

原來還是再等她回答嗎?

林夕眨了眨眼睛,有些遲疑地開口,「就彈……你現在的心裏…你想着什麼,你的情緒…」

她很少聽鋼琴曲,也不知道能讓他彈什麼,林夕乾脆就這麼隨意一說。

她想,季懷謙應該會彈一些浪漫如詩歌的曲子,就像他本人一樣溫柔而優雅。

季懷謙似乎輕笑了一聲,清潤柔和的嗓音帶着幾分愉悅,他慢條斯理地抬起了手,摁在象牙白的琴鍵上。

一個重音把林夕從走神中拉出來。

鋼琴音質高雅輕靈,纖長的手指翩飛,流暢的琴音在他手中傾瀉。

季懷謙穿着絲質的襯衫,套着學院標誌的馬甲,坐在鋼琴前恍若古代宮廷優雅矜貴的王子。

可他的琴音卻有種神秘的力量,林夕好像突然被拉入了密林中沼澤,暗不見底,粘膩又冰冷。

彷彿從他的指尖能連出一根細細的絲線,緊緊束縛着她的臟器,帶動着她的呼吸。

玻璃窗外的夜色降臨,厚厚的積雪反射着昏暗的光,不知道從凝聚了一層無法揮散開的濃霧,穿過松樹枝葉,慢慢靠近透着微光的琴房玻璃。

琴音如深冬里的潭水,冰冷地將林夕包裹起來。

鋼琴聲猝不及防地止住,林夕的心臟好像也被誰攥住了一樣,無法呼吸。

季懷謙放下了雙手,精緻的眉眼不含一絲感情,他朝着林夕望過來。

林夕還沉浸在剛才那種壓抑情緒里,她問,「這首曲子叫什麼?」

季懷謙坐在長長的琴凳上,平息着紊亂的呼吸,胸膛重重地起伏着,他微喘着氣,尾音帶着華麗的腔調。

「in silence we eternally sleep。」

《在沉默中,我們永遠沉睡》

林夕沉默了一會,「為什麼彈這個。」

她是想問,這就是他現在想表達的情緒嗎?

為什麼這麼沉重,這麼絕望?

季懷謙笑起來,聲線清雋乾淨,「因為不知道姐姐想聽什麼,最近剛好練到這首,就隨便彈了。」

季懷謙合上了琴蓋,站了起來。

林夕問,「不彈了嗎?」

季懷謙走到了玻璃牆前,望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焦點不知落在何處。

「不彈了。」

林夕看着朦朧玻璃下他清瘦的背影,不知道為何顯得有些清冷孤獨。

「海城不下雪,我第一次看到雪是在來川城的路上。」

林夕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開口說出這樣的話,打破了琴房的一地寂靜。

她走到季懷謙身後,透過乾淨的玻璃,能看見他卓越的側臉。

季懷謙轉過身來,墨色的眼睛在夜色下更加深沉。

林夕很少主動開口和他說話,來到季家之後,她像個透明人,總是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發獃,季家很少有人待在客廳,所以那裡就成了她一個人的角落。

季懷謙說,「川城年年都是這樣。」

明年有明年的雪,明年的霧色,明年的永無休止的陽光,還有明年數不盡的生機。

他靜靜地站了一會,才伸手拉上窗帘,林夕也走過去把另一邊的窗帘拉過來合上,窗外的夜景被厚重的窗帘擋住,兩個人的距離又瞬間拉近。

季懷謙眸光沉沉,「走吧,我們回去。」

花園的石板小路上堆積着厚厚的雪,地面還殘留着他們來時的痕迹,兩個人的腳步重新踩上去,足跡變得更加凌亂,層層重疊在一起。

季懷謙沒有說話,林夕也一直安安靜靜地走在後面。

林夕敏感地察覺到今天季懷謙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但是她又說不出不對勁在哪,明明他一直是這樣溫柔美好的樣子。

明年有明年的雪,明年的霧色,明年的永無休止的陽光,還有明年數不盡的生機。

——林清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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