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輕輕幫紀桑倪換上裙子，一舉一動，溫柔的像對待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說穿好新衣裳走，下輩子要投生一個好人家，無病無災，吃飽穿暖，好好上學，有疼愛你的爹媽，再找個一心一意對你的男人，生個跟你一樣乖巧的孩子，平平安安過日子……」

說到這兒，她眼淚大顆大顆低落在裙子的領口上。

「媽對不起你，生了個讓你受委屈的兒子，你好好去，把咱們都忘了，媽一定會替你教訓他，你好好去，啊……」

陸母把紀桑倪摟進懷裡，低聲啜泣。

外頭，工作人員看了眼自始至終都一聲不吭的陸南荇，又看了眼懷錶，只能進去提醒陸母時間到了。

兩個小時後。

工作人員把裝着紀桑倪骨灰的盒子拿出來，正要交到陸南荇手裡，陸母卻先一步接過了盒子。

她看都沒看陸南荇，自顧抱着往外頭走：「桑倪啊，咱們回家了……」

陸南荇站在原地，僵硬收回伸出去的手，朝一臉尷尬的工作人員點點頭：「謝謝。」

說完，轉身跟上已經出去的陸母。

回去的路上，陸母耷拉着眼皮，抱着骨灰盒，整個人靠在車門。6

陸南荇坐在一邊，唇線綳直，好像已經完全從紀桑倪去世這件事剝離出來了。

等車駛到一個路口，陸母突然出聲：「停車。」

通訊員愣了一下，還是把車停下。

剛停穩，陸母就下了車。

陸南荇回過神：「媽，你……」

陸母絲毫不在意還有其他人，劈頭蓋臉就說：「桑倪的後事我會辦，至於你，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