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雨柔痛的倒吸口涼氣，脫下鞋，幾片帶血的碎玻璃渣掉了出來。
「紀雨柔，你幹什麼呢！」
聽見隊長慍怒的呼喚，她咬咬牙，找了雙不合腳的舞鞋穿上後勉強上了台。
聚光燈下，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她冷汗津津，也無暇去看台下陸一鳴坐在哪兒。
漫長的十分鐘過後，壓軸的《紅色娘子軍》舞蹈在雷鳴般的掌聲中結束。
回到後台，紀雨柔踉蹌坐下，脫下舞鞋，整個腳底的血都快乾涸了。
她白着臉，輕輕擦掉血，又氣又覺荒謬。
小傑才四歲，就被沈秀梅教成這樣……忽然，一道稚嫩的笑傳來。
抬起頭，正見小傑躲在帷幕後，朝她做了個鬼臉：「壞女人，活該！」
她沉下臉，起身一瘸一拐追過去。
一路追到劇團外，正巧看見陸一鳴站在車旁。
小傑竄過去，徑直躲到陸一鳴身後。
陸一鳴擰眉，抬頭冷淡睨來：「怎麼回事？」
下一秒，小傑『哇』的一聲哭嚎，拽緊陸一鳴的褲子：「周伯伯，壞女人要打我，我好害怕……」話落，陸一鳴驟然綳起臉。
男人的不信任刺的紀雨柔心中委屈更甚：「長澤，我只想問問，他為什麼往我的舞鞋裡放玻璃渣……」陸一鳴一頓，視線下移，凝着紀雨柔白襪上的血，眉頭緊蹙。
不等他在說話，沈秀梅從不遠處衝來，抱緊哭泣的小傑，一臉惶恐：「董小姐，小傑還只是個孩子，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計較……」「嗚嗚嗚……周伯伯，我只是想保護媽媽……」母子兩的無助模樣，賺足了周圍人的視線。
紀雨柔本能不安，跛着腳朝陸一鳴走去：「長澤——」誰知，陸一鳴卻彎腰抱起小傑，薄唇輕啟：「先回去。」
說完，他拉開車門，送沈秀梅母子上了車。
隨後他也上了副駕駛。
紀雨柔被無視徹底。
望着遠去的車子，她只覺有股寒意從傷口滲進，密密麻麻的疼痛開始蔓延。
周圍的議論也此起彼伏——「不就破了點皮嗎，還跟一個孩子計較，要不是她跑到人家烈士家屬家裡去鬧，孩子好端端的，怎麼就報復她？」
「就是，還巴巴跑來告狀，看看，人家周軍長都不帶搭理她的！」
一字一句，說的紀雨柔臉色慘白。
她再也待不下去，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衛生隊走去。
輸了一下午的液，直到傍晚，才魂不守舍地從衛生隊出來。
走進大院，剛要上台階，便看見小傑蹲在門口玩。
想着陸一鳴冷漠的臉，紀雨柔刻意停頓下來，可對方卻起身朝她扔了幾顆石頭，嘴裏還罵——「壞女人！」
叫完後立刻轉身跑了。
可沒跑幾步，腳下一滑，『嘭』的一聲，直直朝台階下摔來，滾落到紀雨柔腳邊，鮮血直流，不省人事。
「小傑！」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凄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