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想笑，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可笑。
但眼淚先一步奪眶而出。
她沒有擦，只是再次抬起頭看着溫佳億。
「溫佳億，你真的很像一個膽小鬼！」
季智灝不願再多看溫佳億一眼，轉身快步離開。
屋外的雨還沒停。
砸在水坑裡，盪起一片漣漪。
雨幕中，季智灝回頭望着那棟有溫佳億在的別墅，臉上一片熱意。
淚水混雜着雨水一同滑落，她終是忍不住崩潰大哭。
淋着雨回到家，季智灝抱着自己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身體止不住地發顫。
她滿腦子只有溫佳億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退卻。
季智灝想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明明他們相互喜歡，卻不能在一起。
真的要這樣放棄嗎？
在明知道他也愛自己的時候？
季智灝沒有答案，最後只能求助般的給自己老媽打去了電話。
當母親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她頓時就紅了眼眶。
季智灝將事情全部都講給了她聽。
話音落下，黎母嘆了口氣：「淺淺，媽知道你對深寒的感情。
但你知道一個『愛』字裏面，包含了多少東西嗎？」
「你年紀還小，仗着年輕可以不在乎任何人任何事，為愛情豁出一切。」
「但深寒不能。
他比你更早知道，你們兩個人之間隔着的是兩個家庭，是暖暖……」季智灝淚如雨下，肩膀輕顫不止。
她恍然明白，有時候不是兩個人相互喜歡，就能在一起的。
季智灝聲音沙啞又哽咽：「可我真的很喜歡他……」黎母沉默了片刻。
再開口時，她的語氣中帶着些許無奈：「淺淺，他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選擇你，以後也不會。」
「放棄才是對你們彼此最好的結果，你該為自己而活了。」
被掛斷的手機緩緩滑到地板上。
季智灝望向滿是水漬的窗子，在雨聲中，她眼裡的光慢慢暗淡。
這天之後，季智灝就像消失了般，再沒有聯繫過溫佳億。
轉眼，一個月飛逝而過。
很快就到了霍暖暖的婚期。
婚禮現場。
眼看着典禮即將開始，季智灝卻始終沒有出現，溫佳億皺起了眉。
他徑直走進化妝間，對身穿婚紗的霍暖暖直接發問：「你的婚禮，季智灝來嗎？」
聞言，霍暖暖擺弄婚紗的手一頓。
「小叔放心，淺淺她以後不會再纏着你，她已經離開了。」
溫佳億狠狠一怔，眉心皺的更緊：「什麼叫已經離開了？
她去哪兒了？」
霍暖暖語氣複雜：「她……去找回她自己了。」
溫佳億冷着臉走出化妝室，拿出手機撥通了季智灝的號碼。
然而剛撥通，聽筒里就傳出一個冷漠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不安漸濃，溫佳億快步走出婚禮現場，開車便往季智灝的家趕去。
他甚至沒有等電梯，直接跑上了樓。
深紅的防盜門緊閉着。
溫佳億看着門上的密碼鎖，腦海里不知為何突然閃過曾經的場景。
那時，季智灝笑的靦腆：「小叔，以後我家的密碼一定要設置成你生日，這樣我就可以牢牢記住，每年都為你慶祝。」
回過神，溫佳億深吸了口氣，隱隱發顫的手按下了那串數字。
下一秒，「滴」的一聲，門開了。
屋內卻早已——人去樓空！
第十一章 忘記不知從哪兒來的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溫佳億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涼透了。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終於意識到——季智灝……是真的離開了！
她換掉手機號碼，是下定決心要和他斷絕所有聯繫。
溫佳億後退一步，背脊撞在冰冷的牆上。
他慢慢低下頭，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半晌，溫佳億拿出手機，打開和季智灝的微信框。
他顫着手，打了一行字發送出去。
然而，消息前面出現了紅色感嘆號。
溫佳億盯着那抹刺眼的紅色，看了很久，攥着手機的手才緩緩垂落。
三年後。
美國，紐約。
季智灝坐在公寓的地板上。
手機里的視頻通話中，霍暖暖聲音激動：「淺淺，你終於要回來了？！」
季智灝點了點頭：「嗯，進修的課程都結束了。」
「太好了！」
霍暖暖躺在床上翻了個身，連眉梢都染上喜色，「明天我去機場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