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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在椅子上，手摸到腰間的槍。

或許是職業病吧，我老覺得他是來血洗警局找我報仇的。

門口的男人笑得釋懷。

「姜警官，我來自首。」

我給他親手戴上手銬的那一刻，他食指上的戒指晃得奪目。

我們對視了良久，兩兩相望，無言。

他不像從前那樣啰唆，給自己加苦情戲了。

一言不發地注視我把冰冷的手銬給他套上，這個眼神如同當年初次見面時，他在窗外看我的樣子。

多了幾分不舍。

他總能看穿我的心思。

「死過一次的人，話變少了些。」

他低頭苦笑了一聲，一雙含情眼，存着淚。

他在進監獄前，叫我留步。

「姜警官，那片沼澤旁邊開花了。

我這個爛人，能遇到你，你陪我這些日子，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也有人對我好過，我心滿意足了。」

風很大，我站在鐵籠子外，眼睛乾澀，落了兩滴淚。

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但那並不能成為傷害別人的理由。

「保重。」

我撂下一句話，不敢再多逗留，轉身走了。

在門口，我仍聽見他在說些什麼，只是淚模糊了眼睛，耳朵也聽不清了。

大概是，求我不要太快忘了他，還有那枚戒指，求我不要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