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吸收了玉溪身上強烈的情緒，神力暫且恢復了八成。

強厚的神力，足夠讓她在陽光下暴晒了。

有多久沒曬到陽光了呢……

許見雪被太陽晃了眼，她眯了眯眼，陽光透過手指縫打在她雪白的臉上，輝映出她淺淺的笑意。

*

*

玉溪被宋如晦「護送」回了儲秀宮。

玉溪到了宮中依舊是渾渾噩噩的，似乎被什麼攝去了心神，宋如晦敲了好幾下桌子才一哆嗦、眼神清明。

宋如晦端坐在玉溪對面，如玉如琢的臉看不出神情，只是用烏墨的眼眸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她心下一怵。

玉溪朱唇輕啟，囁嚅了幾下也沒說出什麼。

她知道，她惹禍了。

帝王之愛日漸衰微，她母族的地位也開始水漲船高、搖擺不定。

她這般不顧陳牧的警告，將更招致陳牧的不喜……想起陳牧冰冷的質問語氣，她不禁胸口一窒。

她早已不是當年冠寵六宮、被天之驕子捧在手心、被天下女子艷羨的玉妃了。

當年少年太子一襲紅衣打馬而來，驚艷了她若干年，京城中佳話幾載。

她耗費心機，用盡心思才嫁給了他……

她垂下眸子，輕蹙煙眉，眼圈微紅。

宋如晦看了她半晌，知道她又在感春傷秋，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娘娘，你不該不顧陛下的警告，魯莽行事。」

宋如晦十指相扣放在胸前，整個人往後靠，呈現一個微微鬆弛的狀態，可流暢的腰線緊繃，他更像一隻蟄伏的猛禽，冷睨着獵物，隨時就會狠狠地咬上一口——玉溪如是想，整個人不禁有些緊張。

玉溪感覺到宋如晦的態度柔和了一些，稍微喘了一口氣。

輕抿了一口茶水，溫潤的茶水流過乾澀的喉嚨，她慢慢緩和劇烈的心跳。

「我——我知道，我該為玉家考慮，可是我——我忍不住，我就是想看看、那人是誰——」

玉溪絞着帕子，低着頭不敢看宋如晦。

「你看到了嗎？」宋如晦問。

「看到了。是個、」玉溪突然抬起頭，宋如晦很清晰地看見玉溪眼底的光亮。

「是個、」玉溪似乎有些激動，險些打翻了杯盅。「是個雪一樣的女子……難怪……」

玉溪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一時說不出是嫉妒、怨恨、惱怒還是……

莫名的情緒充盈在她的心裏，像是在她心裏塞了團棉花，悶得她難受。

宋如晦眯了眯眼，看出了她奇怪的情緒，卻也不多問，轉而說起另一個人。

「秋霞嗎？就那個關雎宮裡那個要稟告陛下的宮女？」

宋如晦下頷微抬，輕點了一下。

「直接處理了吧。左右一個宮女罷了——」

玉溪冷呵一聲，殷紅的唇角掀了掀，卻看不出笑意，只能品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惡意。

「那丫頭倒是個護主的，只可惜——」玉溪摸了摸鬢邊的牡丹，巧笑嫣然。

宋如晦應了一聲，一盞茶未喝完，就站起來拂了拂衣衫欲走。

「等下——那人，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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