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路生桃花》[來路生桃花] - 第4章(2)

泱的全是人,考生魚貫而入。
蕭越帶着包裹,進去之前重重地抱了我一下。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他的同窗在一旁漲紅了臉,急得直跺腳。
「去吧。」我拍了拍蕭越,朝他笑道,「我等你回來。」
蕭越緊握了一下我的手,大步朝着官衙走去。
那麼多人,卻掩藏不住他的身姿。
為這一天,他已經準備了太久太久。
他一出現,就有許多學子對他側目。
蕭越,他生來就是萬眾矚目的。
等他走後,我捏了捏荷包里的銀子,打算去找海棠喝花酒。
誰成想走了兩條街,身後墜着的小尾巴居然還沒掉。
我眼珠子轉了轉,我在京城也沒結仇啊。
我故意走了一條暗巷,轉彎的時候翻到牆上。
那個小尾巴轉過來,一看沒人了,哭哭啼啼道:「我居然跟丟了!這下好了,誰還能去救公子呢!」
我從牆上跳下來,站在他背後,壓低聲音問:「你家公子是誰?」
小尾巴哭得更厲害了,連忙問我:「你可是元小少爺?我家公子是蕭譽,求求你,去救救他吧!他被永平公主害的,要活不下去了!」
09
前些時候,海棠跟我講了不少關於蕭譽的事情。
蕭家捲入滅門慘禍,按理說蕭譽應該被問斬的。
可是位高權重的文臣們,紛紛出面為他求情。
只因一點,愛惜人才!
蕭譽年少成名,十四歲就三元及第。
只是那個時候他年紀尚小,沒有被封官。
蕭譽在外遊學,拜訪各地書院,才學淵博令人嘆服。
只是天妒英才,他本該青雲直上,入閣拜相,卻只能淪為階下囚。
永平公主看上了他,用盡手段折磨蕭譽,卻不能讓他屈服。
還好蕭譽得到了太子青睞,雖然戴罪之身,有太子庇護卻也勉強自保。
永平公主是太子胞妹,一向任性跋扈。已經成了親,卻還是折辱蕭譽。
只要永平公主做得不過分,太子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只是這一次,永平公主盛怒之下,竟然打斷了蕭譽一隻手。
太子知道事情鬧大了,便把蕭譽送到了京郊的莊子上避風頭。
永平公主背地裡指使莊子上的奴僕,刻意欺辱蕭譽。
「平日里公子對永平公主也是多加隱忍,這次為了一些小物件,竟然觸怒了公主。」小尾巴哭得眼睛紅腫,「公子那張嘴,罵人不帶一個髒字兒,生生把公主氣得吐血了。他臨走前,告訴我,如果他出事了,便來求元少爺幫忙。」
我掐了掐掌心,讓自己平靜下來。
在京郊那個莊子探查了一下,我想辦法混進去做了一個伺候人的丫頭。
巧的是,我正好被送去伺候蕭譽。
「真是供了一尊大佛,若是死在了我們手上,少不得遭殃。讓那個新來的丫頭去吧,我看她長得笨拙木訥,當一隻替罪羊剛剛好。」
我暗中聽到那些人議論着,才知道蕭譽已經病到吃不下藥的地步了。
進了一個破敗的小院子,我瞧見蕭譽居然坐在一棵樹下,認真地看地上的花草。
他瘦了太多,病得十分憔悴,不斷地咳嗽着。
縱然身處困境,他卻依舊打扮得乾淨整潔。
蕭譽扭頭看見我,仔仔細細看了一眼我的眼睛,輕輕笑起來。
他這一笑,又開始咳嗽。
我易容了,他卻還能認出我。
我看着他垂在一邊的胳膊,幫他捏了捏,低聲說道:「蕭公子,你這胳膊再不治,可就廢了。」
「那就有勞元姑娘了。」他溫和有禮地說道。
我打斷他的胳膊重新接骨,他一聲不吭,唯有頭上冷汗直流。
外面送來的葯,蕭譽剛吃下就吐了。
他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住元姑娘了,讓你瞧見這些污穢的事情。」
我沒說話,嘗了嘗那葯。
「噗咳咳……」我也吐了,這葯苦得我臉都黃了!
這分明是故意想欺負蕭譽!
蕭謄本就在病中,胃虛體弱,怎麼咽得下這麼苦的葯。
「我粗通藥理,若是元姑娘方便,還請為我從外面帶些葯回來。」蕭譽客氣地說道。
我自然是方便的!
我夜裡翻牆出去給他買葯,連着開小灶吃了五天,蕭譽的病終於有些起色了。
「算算蕭越已經考了五天了。」我扶着蕭譽往書房走,隨口說道,「昨天下了雨,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腿疼。」
蕭譽扭頭看我,輕聲說道:「阿越自小就清高氣傲,卻能背着你從冀州出去。你在他心裏,只怕地位很重。」
我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誰在他身邊,都是一根救命稻草。」
摔得太狠了,目睹蕭家滿門被滅,蕭越一到晚上就做夢說胡話。
只是正好,我在他身邊,他太需要抓住什麼人,支撐他活下去了。
我幫蕭譽收拾書房,毛手毛腳地不小心摔掉了一個木盒子。
裏面的東西掉出來,我連忙去撿。
誒?
褪了色的紅髮繩,一把巴掌大的刀,翻得捲起來的話本子。
那些東西,我越看越眼熟。
看到木盒子下面放着的書信,我一眼就認出了我師父那一手爛字!
蕭譽也起身幫我一起收拾,神情自然地說道:「自從你五歲後,我每年都會收到你師父寄來的一些小玩意兒,還有書信跟你的畫像。」
我奇道:「我師父為什麼要給你寫信?」
收拾好了,蕭譽乾脆跟我一起坐下,分享起那些小玩意兒背後的故事。
他看着我略微窘迫的樣子,又笑起來說道:「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就告誡過我,我將來要娶一個叫做元小刀的姑娘。每年他都要對我耳提面命,讓我不要被外面的姑娘們迷了眼,務必要潔身自好,等你長大。
「後來大概是擔心我跟你素未謀面,將來就算娶了你,也對你不好。我爹就逼着你師父,時不時地寄來一些你的東西,寫信告訴我一些關於你的趣事兒。」
我去翻看着那些書信,崩潰地大吼道:「我沒有扯小和尚的褲子!我師父為什麼就不信呢!她居然還把這件事情寫給你聽!」
我六歲的時候,特別好奇男人跟女人有什麼不同。
正巧師父帶着我在一間廟裡寄居,有個小和尚給我玩得很熟。
我們當時在切磋,他褲子不小心掉了!
我師父當時瞧見了,笑着到處跟人說我把小和尚褲子扯掉了,將來必須對小和尚負責。
蕭譽聽着我辯白,輕咳一聲:「我那會兒,還挺擔心你要對那個小和尚負責的。」
這又是哪裡話!
我沒辦法接這話,又翻看其他的東西。
「這話本子,我每晚睡覺前都要翻一翻。」我氣憤地說道,「後來不見了,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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